心裡頭盤算著,鏡頭從畫架移開,將牆上掛的畫拍了幾張,又調整焦距,拍臥室。臥室雖距離遠點兒,但在鏡頭裡依舊清晰,隻不過很多東西都被畫室內的東西擋住了,床隻看到一半,床邊有個床頭櫃,陳暉鏡頭掃過,習慣性的按了兩下快門。
“行了。”所有地方都拍了,陳暉心滿意足打算收手,最後還戀戀不舍的再看一眼《新娘》,喟歎著:“一千萬啊……”
話未說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竟然看到一雙眼睛,看到畫框裡一個女人在朝他笑!
突然受到驚嚇,身體本能的後仰,頓時失去平衡從牆頭栽了下去。
“啊!”腳腕一陣劇痛,陳暉恍惚中仿佛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可這時他顧不上腳腕疼痛,腦海裡還殘留著剛才看到的一幕。
頭紗呢?新娘的頭紗不見了?
眼花了吧?怎麼可能!
又聯想起之前誤以為畫中頭紗被風吹動,難道不是眼花,頭紗的確動了?
汗毛豎起,後背一層冷汗,涼浸浸的。
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陳暉有點手腳發軟,硬是撐著各種痛,用最快的速度遠離柳風小築。
“一定是眼花了,這世上哪兒有鬼呢,何況大白天的……”嘴裡這麼自我安慰,臉色卻是煞白。
*
肖予鳴從柳風小築回來,正好趕上午飯。
“你怎麼在這兒?”肖予鳴乍然看見夏冰,驚愕反問。
夏冰卻覺得對方在諷刺,若非心有顧慮,她也沒什麼厚的臉皮賴在這裡。
肖兔忙道:“我請她來的。”
實則是夏冰打電話給肖兔,說想查查油畫中的“新娘”,算是和肖兔想法不謀而合。加上肖兔對夏冰還是挺同情的,且因著弟弟的緣故,還有點愧疚,所以請了夏冰來家,隻當幫夏冰解解心結。
肖予鳴皺著眉,不讚同的看肖兔。
夏冰隻覺得心裡抽痛,更是難堪的白了臉:“你放心,我隻是有事情肖姐幫忙,不會糾纏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肖予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
肖奶奶旁觀了這一幕,隻當沒看見,小輩的事情她不摻和,隻把夏冰當做肖兔朋友。
肖奶奶有午睡小歇的習慣。
肖予鳴則吃完飯就出了門,又去柳風小築了。
這回沒人阻攔他,畢竟肖奶奶給了他三天搬家期限,晚上也不準在外留宿,天黑總要回來的。
至於肖兔,她則拉著夏冰來到後院,低聲道:“你站在小門這兒,幫我盯著點兒,萬一奶奶醒了,或是三姨出現,趕緊告訴我。”
“肖姐,你這是……”夏冰見她手裡拿著小錘子、起子等工具,疑問道。
肖兔朝一扇掛著大鎖的房門指了指:“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屋裡,但鑰匙在我奶奶那兒,她是不會給的。偷鑰匙,我不敢,我奶奶的屋子我可不敢亂翻。撬鎖動靜太大,我想了半天,不用跟那把鎖過不去,把那鐵鼻子給起了!”
肖兔說的“鐵鼻子”,指的是兩個鐵把手。
房門是老房子原配的,邊角修整過,隻正中掛的大鎖很不協調。這鎖,包括套鎖的兩個把手都是後來加的,把手是用幾個小螺絲釘在木門上。
正因此,肖兔打算把螺絲起了,弄掉把手,直接就能進門,出來時再把螺絲還原,肖奶奶就不知道她進去過了。
夏冰其實不太明白,就不能和肖奶奶直說嗎?
肖兔是個生手,又怕被發現,提心吊膽,出了一身汗,還和夏冰換了兩次班,總算弄成功了。
“得快點兒。我奶奶通常午睡隻是半小時,然後會在房裡喝茶,看會書,奶奶她還習慣在下午寫日記。加起來,一兩個小時,我們時間不多了。”
她們開門就用了一個多小時,主要是兩人力氣弱,幾次都氣得想放棄,真是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好不容易進了門,肖兔直奔最裡間。
這是個一明一暗的屋子,如今堆放了不少用不上的家具雜物,裡間以前是住人的臥室,還有一張老舊的大木床。木床上也堆滿了東西。
肖兔卻是趴在滿是灰塵的底下,伸手在大床底下摸索。
終於……
“找到了!”肖兔一喜,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老舊的大樟木箱子,箱子上,掛著一把老舊的插片黃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