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的電話沒人接。
肖兔又撥了家裡座機,讓三姨在家找找,結果在肖予鳴臥室的地上發現了倒地不醒的夏冰。夏冰身上沒有傷,但人也喊不醒,已經送去醫院了。肖兔沒有折返,托三姨照看著,又給一個堂妹打電話,請對方幫忙。
“夏冰出事,會不會和小鳴有關?”肖兔憂心忡忡,自己心裡已有答案。
“估計是拆畫室,激怒了他。”今天肖予鳴的反常,證明了池疏之前的猜測。
畫室對於肖林而言非常重要,是執念之地,好不容易借著肖予鳴的手重新建好,哪裡肯讓人再毀掉。且肖予鳴……他的確被影響了,這會兒恐怕身不由己,不然他不敢獨自去畫室。
油畫在哪兒呢?
肖林和鄭秀珠二人之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
順著泥黃土路轉道,掩映在竹林邊的柳風小築一如既往的幽靜。
從正麵看不出什麼,但在院子邊上有一道很重的車轍印,繞到小築後麵,就見後院牆垮塌了一個大口子,旁邊還歪倒著一輛挖掘機。這個場麵是有點滑稽的。那麼大的一輛車,地麵又沒什麼溝坎,那輛挖掘車卻是側翻在地上。
“真翻車了。”即便之前就在電話裡知道了,可親眼看到,肖兔還是很吃驚。
請人時,肖奶奶特意囑咐,直接從後院開始拆,所以施工隊先拆後院牆,畫室就緊挨著的。誰知剛開工,就出了意外。一般來說,施工隊經常接活兒,會開車的不止一個,偏偏送司機去醫院後,也沒提接下來的事情。
肖兔隱約有點猜想。
都是縣城本地人,最近幾天縣城的大事肯定都聽說了,現在他們肖家找人拆房子,這房子以前還有鬨鬼的傳聞,加上挖掘機翻的這麼怪異,施工隊心有忌憚故意拖一拖,也很正常。
“小鳴!小鳴!”肖兔直接從破損的院牆穿過,大喊著肖予鳴的名字。
池疏跟在後麵,因為打量著周圍,走的慢,等他順步走到畫室門口,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忽而想起什麼。
肖兔沒聲音了?
“肖小姐?肖兔!”池疏喊了兩聲,無人應。
畫室的房門敞開著,屋內依舊是畫架傾倒,畫紙散亂,站在門口基本能把整個畫室都掃一遍,偏偏沒看到肖兔的影子。
這不對!明明肖兔就比他快幾步,剛才走了進去,可轉眼人就不見了?
池疏立刻退後。
想了想,他又打開手機,將攝像頭打開,衝著畫室內拍攝。
很多影視劇裡都會有這種辦法,一些靈異現象,肉眼看不見,卻能被相機之類的東西捕捉。
他現在也是嘗試一下。
拍完後,播放一遍,沒什麼異常,不過……
池疏抬眼再次看向畫室,發現那幅未完的畫不太對。
這幅畫隻是底稿,背景顏色、衣物顏色都填充了大色塊兒,其他地方隻粗粗勾勒,還沒細畫,隻是有《新娘》做參照,所以池疏很容易就辨認出來。
現在這幅畫已經被擺在畫架上,且有繼續作畫的痕跡:女子的白皙優美的脊背已然畫了出來,如墨的雲鬢鬆鬆挽起,尚未細致描畫的臉龐也平添幾分嫵媚。
然而,畫架邊沒有看到顏料調色板畫筆等物。
池疏聽到外麵有細微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謹慎起見,池疏沒進畫室,轉身穿出院牆,和王世軍四個迎頭碰上。
王世軍也沒躲,坦然問他:“怎麼,這兒又出什麼事了?”
池疏故作焦急:“我和肖兔一起來的,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人不見了?”王世軍皺眉,當即去了畫室。
王世軍看到畫室內的淩亂狼藉,因著不知道肖兔怎麼失蹤的,一時沒多想,直接就進去了。
孫琳三個緊隨其後,還在畫室內張望尋找什麼。
池疏微一挑眉,不做聲。
看來並不是進入畫室就會失蹤,肖兔應該是觸發了什麼。
那畫室內最古怪的就是那幅畫。
王世軍不瞎,更何況他經驗豐富,一進去就看到了那幅未完的畫,當即就覺得和《新娘》中的女人挺像的。可他生性謹慎,輕易不肯冒險,餘光看到其他三個沒什麼發現聚了過來,正準備說什麼,又發現池疏還在畫室外麵沒進來。
王世軍心下一頓,總覺得池疏隱瞞了什麼。
卻在這時,孫琳伸手朝未完的油畫上一摸,指尖沾了點兒顏色:“王哥,顏料沒乾,這畫是……”
“孫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