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一片開闊的石灘,一側的山壁又高又陡,長著幾棵歪脖樹,更有雜草灌木叢生。細細弱弱的嬰啼正是從那些灌木叢裡傳出來了,儘管看不到嬰孩兒,依舊惹得大狗暴躁警惕,低吼不斷。
那是隻黑狗,農村挺常見的那種土狗,不同的是,這隻黑狗半人高,健壯有力,犬牙鋒利,一看凶性就很大。
正是黑狗的叫聲壓過了嬰啼,一開始池疏也沒留意到。
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
鬼嬰有,凶惡的大狗也有,儘管看上去兩方對峙,但他們一冒頭,情況就不好說了。
池疏打了手勢讓大家保持安靜,先觀察觀察再說。
嬰孩兒啼哭聲出現在溪水對麵的山壁底下,那地方正好朝內凹了一塊兒,綠色灌木中夾雜了好幾串藍色的野花,大概就是方大力選擇掩埋嬰兒的墓地。農村裡夭折的小孩子都不用棺材,田間地頭、山裡屋後都能隨便埋了,方大力又嫌棄女嬰,隨手往山裡埋也很正常。
隻不過,方大力怎麼恰好選了這麼個地方?
凹進去的那個地方不算大,前有灌木叢生,頂上山壁又有歪脖子樹遮擋,裡頭本來就暗,今天又是個陰天,哪怕池疏視力好,看得也比較費勁。凝視了半天,依舊好像從中看到土黃的罐子?
“屍體難道也在這兒?”魏步凡壓低了聲音道。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沒說話。
往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偏偏容易發生。
他們分析著,村中怪病的蟲子是由小芳的死亡誕生出來的,巢穴就在其屍身上。所以,他們的目的就是找到埋屍地點,把屍體挖出來。之前一直擔心小芳出現,也擔心村裡人阻擾,可現在卻發現,情況更棘手。
大黑狗雖凶,但依舊是狗,還是能對付。
難的是鬼嬰。
池疏還看明白了一點,大黑狗對鬼嬰有一定的克製作用。常聽說黑狗血驅邪,這隻大黑狗大概也是類似的用處。因此,不能貿然對付大黑狗,否則沒了這個屏障,鬼嬰就麻煩了。
“池疏,能看清那幾串藍色的花麼?”崇淩眯著眼盯了一會兒,看的不分明,心裡卻很介意。周圍都是綠色的野草灌木,偶爾也有野花,零零散散,也小,不如那叢藍色野花顯眼。更何況,藍色野花正好長在疑似埋屍的地方。
“雖然能看清,但認不出來。有點兒眼熟,以前應該見過,可能就是山野裡的東西。”池疏看到時也琢磨過,那點眼熟,也說不好是曾看過類似的東西。
崇淩這才說:“有沒有可能是烏頭植株的花?”
崇淩是做農家樂的,不僅有房有地有池塘,還有幾座山,他閒了常在山裡轉悠,認識不少藥材,其中就有烏頭。乍看植株就是普通的野花,誰能想到底下根莖毒性那麼大呢,為防止有遊客出事,這種危險的東西都會被鏟除。
池疏經過提醒,恍然:“對,很像,我在一個投毒案裡見過。昨天那通電話裡也說過,小芳在喜宴上投毒,就是烏頭。”
小芳選擇烏頭,一是這東西毒性大,二是原材料方便采取。
“那裡就一定是埋屍的地方了!”魏步凡驚喜道。
羅億臣小聲問小魚:“感覺到什麼了嗎?”
小魚明顯很不舒服,早起臉色就不太好,這會兒連更白:“這裡陰氣很重,我很難受。”
對於小魚這種靈感高的人來說,濃鬱的陰氣刺激很大,就像一直有密密麻麻的鋼針在身上紮一樣。
池疏見她實在不舒服,也不忍心:“小魚,你離遠一點。羅億臣,你陪著小魚,小心點兒,望望風。”
如果村裡人突然跑來,也是個麻煩。
羅億臣帶著小魚退回山林高處,從那裡不僅望得見來時的小路,還能看到遠處的木屋。
跟前沒了人,羅億臣才將小魚抱在懷裡:“小魚,還難受嗎?有沒有好點兒?”
小魚委屈的靠在他身上:“難受。”
“先忍一忍,很快就會結束了。”羅億臣也不敢讓她休息,畢竟要靠她預警。
“嗯。”小魚又往他懷裡湊了湊,把人抱得牢牢的,頓感安心。
另一邊,池疏四個人很快商議出了行動。
看不到鬼嬰,但聽得到哭聲,危險肯定是有的,隻不過玩家沒有選擇。現在他們隻能抓緊時間,兵分兩路,一路負責引開黑狗,一路則去尋屍,也意味著要對上鬼嬰。他們對任務分析過很多次,現在有八成把握,那麼,隻要快速挖掘到小芳的屍體,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就算傷的很重也能活下來。
分隊時,沒什麼爭議,池疏和崇淩一隊,他們兩個實力最強,負責去對付鬼嬰,挖屍!
“把羅億臣叫來幫你們。”池疏提醒道。又說:“我和崇淩去趟木屋,那邊有煤油燈,弄兩個火把。”
那隻黑狗可不好對付,多個人,也多拖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