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淺畫的狀態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詭變在她身上持續著,且她死亡時的記憶有所鬆動,所以她才模模糊糊覺得自己死過。隻不過,她應該對自身異狀不知情,在她眼裡,估計隻是覺得今天身體不適,心情煩躁。
池疏之所以覺得有所收獲,是想到了嘗試另一種方式去完成任務。如他最初問季淺畫的,幫助對方離開季家。
本以為幫助她安眠,是對付季傳峰,可實際上,並不是必然關係。
季淺畫對舊屋的湯十分抵觸,很可能那就是一種控製手段。但目前,這份湯尚且不知材料,也不知一份湯維持多久,總歸要牽扯到舊屋,在遊戲裡,等於是BOSS所在,最危險最困難的地方。
這次拜訪季淺畫,卻突然靈光一閃。
任務給出的四個提示,會不會不止是提醒季淺畫死亡了四次,也暗藏著解決任務的方式。如果勘破這四次死亡,是否季淺畫能恢複所有死亡記憶,從而脫離季傳峰掌控,從而間接完成了任務。
崇淩也覺得這個思路是正確的,不過……
“那麼,我們還原死亡方式,找到死亡地點,然後呢?季淺畫從中能得到什麼?她用什麼樣的方式複蘇記憶?”崇淩思慮仔細,也是因為這個過程可能蘊藏著危險。其次,他也在想到了記憶的遺忘,遺忘的隻有死亡的記憶,隱隱的,讓崇淩覺得危險。
也就是說,選擇這個方式完成任務,未必比舊屋安全多少。
不過,總要嘗試一下。
“遺忘,如果是正常世界,如催眠是最好的掩蓋記憶的方式。在鬼怪的世界,用靈異的手段掩蓋那段記憶,甚至還有更徹底的方式,比如,記憶剝奪。”池疏一邊思索一邊分析:“你還記得《詭村》中的小惠嗎,那其實也是一種記憶剝離,將一個人的記憶分成兩份,變成兩個不同的個體。”
崇淩眉頭壓了下來:“如果是這樣,那季淺畫死亡了四次,就會分出四份記憶。”
“先找找看吧。”說再多都是猜測。
根據任務提示,再結合日記,兩人分析起來。
第一個提示:我在黑夜中奔跑。根據日記中的記載,當時季淺畫意外聽到關於蘭姨的事情,估摸是驚慌之下奔跑逃離,從而觸發了死亡。
且不提聽到了什麼,隻分析當時的情況。能聽到這樣的隱秘,不可能在外麵,最大可能是在舊屋,隻有在自己的地方,季傳峰和蘭姨才沒那麼防備,尤其是季傳峰近年來幾乎不大離開舊屋。
那麼,季淺畫驚慌之下逃跑,她會往哪兒跑?
進出舊屋有兩個門,一個大門,一個小門。大門通往彆墅這邊,小門則是朝向果林的山路。既然是意外偷聽,當時季淺畫很可能站在平房門外,其實是往大門處最便利,但,提示中的描述“我在黑暗中奔跑”,表明當時是夜晚,彆墅這邊絕對是亮燈的,如果朝彆墅跑,就和描述不符……
很可能,季淺畫當時選擇了小門,朝著果林奔跑。
看似很傻,但換個角度想,彆墅人再多,再燈火通明,卻沒有真心在意她關心她的人,但果林那邊卻不同。季夏禾管著果林,經常待在果林木屋,又是真心對待季淺畫的人,危機之中,季淺畫本能奔向最讓她感到安全的地方,這很合理。
蘭姨是一年前來到季家,季淺畫第一次死亡也是蘭姨來後不久。
兩人乾脆順著當初季淺畫奔逃的路線,重複走一遍。
穿過門洞,再次看到舊屋,兩人神色都有些鄭重。也不敢靠近,之前已經觸動了舊屋一次,對方能無動於衷嗎?從舊屋旁邊繞過去,找到那個小門,一條小路朝果林延伸。
當初沒蓋彆墅的時候,季家都住舊屋,這周圍的山頭都是承包的果林,朝另一邊果林去,走小門更方便。這裡原本也沒有路,走得多了,踩出了一條小路。現在許久沒人走了,荒草橫生,幾乎將小路淹沒。
“這條路真夠荒的。”池疏攥了紅哨子,和崇淩一前一後沿著小路走。
夏季草木茂盛,尤其是在這山裡,小路很窄,荒草又高,兩人首要防備的不是什麼鬼怪,而是蛇蟲。這條小路是朝下,有些難走,走到底,一個緩衝地勢,再朝其他果林山上爬。
走了十來米,光線就不太好了,到處都是果樹,枝葉茂盛,兩人走在其中,陽光被遮擋許多,涼意陣陣。當走到地勢最低的地方,手中的哨子變得冰涼,腕上的蓮花也香氣彌漫。
“小心!”崇淩拽住池疏朝旁邊一滾,但見在池疏原本的位置,一根細細的藤蔓泛著詭異的紅光,如活蛇般竄出,隱有破風之聲,可見速度之快。
撲了個空,藤蔓不死心,頂部在空中轉動搜尋,又精準的刺向崇淩。
變故太快,兩人沒來得及起身,隻能翻滾躲避。這時池疏隻覺身上被針刺了一樣,扭頭一看,旁邊一株不知名野生荊棘,正彎著腰趴在他肩頭,荊棘刺入他皮膚,葉片不多時就泛起紅光,顯然在吸他的血。
“什麼鬼東西!”池疏忍痛拔出荊棘刺,取出防身的鏟子一鏟子下去將荊棘叢給鏟了。
“池疏,這裡不對勁!”崇淩也取出了鏟子對付藤蔓,語氣急促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