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圍的野草荊棘,甚至果樹,全都“活”了一般,將兩人視作獵物。山林本就是植物的天堂,哪怕一株野草、一叢荊棘很弱,可架不住數量多,不一會兒功夫兩人就疲於應付,身上傷痕累累,傷不深,但持續失血很不妙。
池疏腦子急轉:“這裡肯定是季淺畫出事的地方!”
山林中的詭異變化,應該就是受到季淺畫死亡時的影響。
“找她死亡的準確地點!”這是池疏唯一想到的破局之法。
崇淩一邊揮舞著鏟子,一邊在腦中回憶。
一個人在黑夜之中的山林倉惶奔跑,這條山路又窄又斜,以及可能存在的追擊者,那麼,這人很大可能會摔倒。因著山勢的緣故,一旦摔倒就會翻滾著朝山下滾,真要出事,可能是撞到石頭、樹木,不過……
再回憶季淺畫身上的傷痕,最突兀的就是胸口。
那個出血量,像是利器刺穿傷。
隻是,崇淩做過排除法,{我沉入了水中},和水有關,應該是溺亡,季淺畫身上也的確呈現出了屍體被浸泡後的樣子。
[我夢到了陽光],這句很莫名其妙,但一個“夢”字,可以往睡眠方麵分析,醫藥箱中正巧有一瓶空掉的安眠藥,極可能是服用安眠藥的死法。
[我聞到了泥土中的腐爛],當初乍看到這樣的描述,崇淩想到的就是山中埋屍,今天又看到季淺畫血肉模糊翻起的指甲,更是肯定了這一猜測。
此外,季淺畫還用過刀片,割腕自殺。
如果這麼一算,就有四種死亡方式了。
不過,崇淩沒輕易下結論,因為說不通,畢竟季淺畫身上有各種家暴傷痕,又有胸口的致命傷。既然在詭變中呈現出來,必然是牽涉到死亡方式,排除容易確定了“埋屍山林”和“安眠藥”,他要確定的就是夜晚奔逃是死於哪種方式。
轉瞬間,他將溺亡排除,而那些家暴痕跡也和這次不搭,最有可能的就是胸口致命傷。或許,不是利器,而是彆的東西導致的死亡。
崇淩放出傀儡大範圍搜索疑似目標。
而池疏也用自己的辦法,放開感知,尋找陰氣最盛最集中的地方。
“這邊!”池疏有了發現。
他們在山腳的荒草叢裡找到了一根斷掉的樹茬,樹茬隻有十來公分高,參差不齊的斷口,卻染有黑褐的顏色。樹茬周邊的荒草攻擊性更強,葉片帶著鋒利的鋸齒,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移動,攻擊範圍不大。
池疏抬起手中的紅哨子,吹響!
隨著哨音呼嘯,強大的衝力直擊樹茬的方向,原本盤踞於此的強盛陰氣被衝潰,而一旁的崇淩趁此機會幾鏟子下去,將荒草鏟開一條路徑,最終對準了樹茬,三兩下就將樹茬給鏟翻了出來。
周圍一下子平靜下來,之前那些詭異作亂的樹木荒草荊棘,全都如失去了動力般趴伏在地。
池疏感知了一下,收起紅哨子,和崇淩一起在樹茬的位置下挖。很快,土層之下挖出一個人,季淺畫靜靜躺在那裡,麵容平靜,隻在其心口有個破損的大洞,血跡斑斑。
兩人先是一驚,借著開始思索下一步怎麼辦。
卻見季淺畫忽然睜開眼,接著,猶如泡沫般消失了。
不見了?
“你覺得……”池疏隱隱有所猜想。
崇淩點頭:“剛才看到的並不是她的屍體,而是她當初死亡的一段記憶。有人將那段記憶剝離,埋葬在這兒,鎮壓物,應該就是致她死亡的那截樹茬。”
“所以,她現在想起那段記憶了?”池疏說不好這是好是壞,就怕季淺畫那邊出什麼變故,導致他們任務加大難度。
崇淩撿起那截樹茬,發現它根係發達,且根須鮮紅的顏色像吸納了血液。估計,這樹茬就壓在季淺畫的心口,根須鑽在其心口,這才牢牢鎮壓了她。
樹茬上陰氣極重,拿在手裡很不舒服。
崇淩脫掉外套,將樹茬裹在裡麵:“帶回去燒掉,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