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1 / 2)

樊長玉隨謝十一等人快馬加鞭趕到彆院,終究是來遲一步。

整個彆院火光滔天,大門處橫七豎八倒著幾具血衣騎的屍體,台階上的血色在火光裡淒涼又靡豔。

樊長玉抱著一絲僥幸衝進彆院裡找人:“淺淺?”

她一連找了幾個房間都沒瞧見人,最後在廚房門口瞧見被打暈過去的廚娘,她把人架起扶出了院子。

謝十一帶人清點門口的血衣騎屍首時,發現其中一人尚存一息,趕緊拿出保命的藥丸給他服下。

那人虛弱睜開眼,瞧見是自己人,忙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有人假扮血衣騎突襲彆院,我們難分敵我一時落了下乘……”

謝十一問:“皇重孫母子呢?”

那人虛虛指了一個方向:“往東……東邊去了……”

謝十一忙把這發現報與樊長玉,樊長玉下令留下少數人在此善後,其餘人繼續往東追。

彆院建在城郊,想封城進行地毯式搜索都不成,她們眼下若追不上,可能就得徹底失去俞淺淺母子的蹤跡了。

樊長玉心急如焚,跨上馬背後狠狠一甩馬鞭,繼續往東追。

血衣騎人人都是斥侯出身,謝十一眼見樊長玉簡單包紮過的手臂上,紗布都已重新被鮮血染紅,寬慰道:“都尉莫要太過擔心,地上有新的車轍印,他們劫走皇重孫母子用的是馬車,咱們能追上的。”

樊長玉沒應聲,唇依舊抿得死死的。

俞淺淺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寶兒對她們來說更是關係重大,謝征如今已進了京,她不能再讓俞淺淺母子有任何閃失。

駕馬狂追了十幾裡地,前方官道兩側的密林忽射出一片亂箭來。

樊長玉連忙提刀格擋,隨行的血衣騎個個都是精銳,雖沒受傷,坐下的戰馬卻有中箭倒下的。

謝十一含恨道:“定是他們聽到了馬蹄聲,留下部分人提前在此設伏!”

樊長玉看了一眼受埋伏後剩下的幾十名血衣騎,同謝十一道:“我先帶人繼續追,你解決林子裡那些人。”

謝十一也知道追回皇重孫母子才是頭等大事,忙道:“那都尉多加小心!”

樊長玉帶著一部分血衣騎駕馬徑直從官道上狂奔而過,兩側林間的箭矢“嗖嗖”飛向他們,他們也隻淺淺提劍格擋。

若有不慎中箭的,便就地滾到隱蔽處,同謝十一他們一起清繳密林裡的敵手。

用這樣的方式,樊長玉總算帶著部分人衝出了那片官道裡的箭雨封鎖。

她們沿著車轍印繼續追,沒跑幾裡路,果然就看到了十幾騎護著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

樊長玉喝道:“有沒有擅騎射的?避開馬車給我放箭!”

她讀過幾冊兵書,雖說沒法一字不差地記下書中的內容,但她好歹也在軍中待了這麼久,大大小小的仗跟著打了十餘場。

追敵很多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氣勢足了,隔得遠遠的,就能先嚇破敵膽。

到了一定距離後邊追邊放箭,這無疑是最好的造勢方式。

有弓箭壓製,對麵的馬車跑得又沒單托著人的戰馬跑得快,隻能分出七八騎來攔樊長玉等人。

在馬背上長柄兵刃更占優勢,樊長玉掄起掛在馬背上的陌刀一個橫掃,迎麵攻來的影衛還沒靠近她,就迫不得已往邊上避。

經過層層嚴選出來的血衣騎不是當日陪樊長玉一起出城的那些普通將士可比的,他們武藝縱使比不上謝五,卻也不會輕易被撂倒,幾人合力就能拖住一名影衛,這可比當日樊長玉獨自麵對十餘名影衛的情況好得多。

樊長玉趁前來攔路的影衛們大部分被血衣騎拖住,狠狠一拍馬臀朝前方的馬車追去。

駕馬護在馬車身側的一名影衛忽而挽起弓就朝樊長玉放箭,樊長玉橫刀劈斷一根後,因為戰馬速度太快,儘量俯低了身子貼在馬背上。

對方眼見射不中樊長玉,直接朝她座下的戰馬放箭。

樊長玉的戰馬中箭倒地時,樊長玉距俞淺淺母子馬車的距離不過兩丈。

她一咬牙,扔出繩索套在了馬車簷角,從馬背上躍起時,整個人都順著繩索拉扯的力道,朝馬車撲了過去。

駕馬奔走在馬車周圍的影衛揮刃朝著樊長玉砍去,樊長玉在馬車頂一滾避開,她先前躺的地方,半個車頂都被劈裂了。

馬車裡傳出俞淺淺驚惶的呼救聲,樊長玉兩手抓緊繩索蕩下去,一腳將駕車的影衛踹飛,掀開車簾寬慰道:“淺淺彆怕,是我!”

車廂裡,俞淺淺一手死死抓著車窗沿,一手緊緊箍著俞寶兒,驚魂未定道:“長玉?”

樊長玉剛應了聲,駕馬同馬車並行的影衛一刀就橫劈了下來,樊長玉趕緊往後一仰,那一刀這才劈在了車門上。

樊長玉一抬腿踹在那人腋下,那人先是一愣,下一瞬隻覺自己半邊胸前的肋骨似乎都被那一腳給踢斷了,捂著腋下滿臉痛苦地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樊長玉坐起來,控製著韁繩想讓馬車往回跑,不忘出言安慰俞淺淺:“彆怕,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俞淺淺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窮追不舍圍攻過來的影衛們,冷靜道:“這樣下去不行,長玉,你帶著寶兒駕馬走!”

她還沒能把俞寶兒推向樊長玉,拉車的馬就被其中一名影衛射中了前腿。

戰馬嘶鳴一聲曲蹄朝前,帶得整個車廂也跟著倒扣了下去。

俞淺淺母子被顛出車廂,樊長玉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她們母子二人,自己後背卻狠狠撞在了官道一側的山岩上,當即就讓她疼白了臉,好一會兒都沒能站起來。那笨重的車廂在地上拖行一段距離後,大半重量都落到了懸崖邊上,最後車廂墜著前蹄中箭的馬一起滾下了懸崖。

俞淺淺爬坐起來,發現樊長玉後背的衣物都在粗糲的岩層上被擦破了,一摸就是一手濕濡的血跡,她急得直落淚:“長玉,你怎麼樣?”

樊長玉吃力掀開眼皮,眼見護著馬車的那幾名影衛朝這邊逼了過來,她撐著陌刀半坐起來,冷眼盯著距她已不到三丈遠的無名影衛,吩咐俞淺淺:“快走!”

和攔路的另九名影衛交手的血衣騎仗著人數優勢,隱約占了上風,隻要跑到血衣騎那邊去,或許還有勝算。

俞淺淺知道自己不會武功,這時候留下來隻會成為樊長玉的拖累,她含淚看了樊長玉一眼,最後隻能狠心牽起俞寶兒的手朝血衣騎那邊奔去。

俞寶兒倒是連連回頭看樊長玉,他稚嫩的臉上帶著擦傷後的血痕,瞳仁裡映出夕陽下樊長玉拄著長刀拚儘全身力氣站起來的影子,沒被俞淺淺牽住的那隻手,死死握成了拳。

當日樊長玉在盧城城外,同十六名影衛交手,因他們留有餘地想活捉自己,她才堅持了那麼久。

今日她已受了傷,再對上這五名全力出手的影衛,堪稱格外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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