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幾乎是挪回家的,她腿軟。
她想起來剛才陸殿卿親自己的樣子就腿軟。
她腦子裡不斷地回想著少年時眉眼冷淡的陸殿卿,又想著三十多歲那個持重嚴謹的陸殿卿,每一個都不該是會親自己的人,每一個都仿佛距離自己很遙遠。
現在,他卻親了自己。
蜻蜓點水,過後了無痕跡,但是那一刻的溫熱,卻印在了她腦子裡。
林望舒歎息,心想我不該這樣,我是什麼人,我可是結過婚的,我又不是十幾歲小姑娘,而他,隻是一個兩輩子童子雞。
我應該進退自如才對。
可問題是做不到啊!
她深吸口氣,心想也許是因為陸殿卿這個人,她太熟了,又太陌生,突然拉進的距離她還是不適應,也許慢慢適應就好了。
總之在婚姻生活中,她必然才是那個主角。
林望舒又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錢,手帕上仿佛還帶著陸殿卿掌心的溫熱,熱乎乎的錢,五十塊錢。
她終於有了真實感和踏實感。
看來他急於履行做丈夫的責任,那她就先拿著好了。
林望舒又想起,自己將來如果能順利考上大學,她工作過五年,按說應該是帶著工資上大學的,倒未必要花他的錢。
當然了,不花是不花,但他的錢自己必須把控在手裡的。
上輩子林望舒就是太不在意錢了,以至於雷正德竟然亂搞。
當然這也沒辦法,雷正德是做生意的,她如果不操心商場那一攤子事,她是很難把控住他的錢的。
陸殿卿就不一樣了,他是死工資,就算家族分得的錢,也都是固定的,這個很好掌控。
林望舒又想起後來陸殿卿參與國家工業外貿采購的事,其實她寧願要一個清貧死工資的丈夫,也不要一個出軌的暴發戶男人,但看來他就是注定要走那條路了。
當然了,陸殿卿的不近女色是經過曆史證明的,倒是也不用太擔心。
她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過去了家中,一進家門,恰好迎頭碰見黑著臉的她大哥林觀海。
林觀海一看到她:“你去哪兒了?這麼晚了?”
關彧馨也撲過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我們都出去找你一圈!我聽說你和陸殿卿一起出去的,還跑去胡奶奶家,人家說根本沒見你人影!”
林大靖趕緊拿著火銃要捅開爐子眼,給她熱飯。
林望舒輕咳了聲,鄭重地說:“爸,媽,哥,我有一個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關彧馨:“怎麼了?”
林望舒:“我這兩天找了一個對象。”
關彧馨:“對象?”
林觀海皺眉:“你不是說沒成嗎?”
關彧馨卻明白了:“香椿芽是人家送的?”
林望舒點頭:“對,所以我們談了對象!”
關彧馨有些無奈:“人家給你香椿芽,你就談了對象,你可真行!誰啊,怎麼不帶回來看看?你這個時候這麼晚了出去就是和他處去了?你好歹也得給家裡人說一聲!”
林望舒看看窗外,沒人,讓寧蘋關緊了門,這才說:“我再宣布一個重大消息。”
關彧馨:“你說吧。”
林望舒:“我和他今天領證了。”
她這話一出,滿屋子頓時沉寂下來,隻聽到爐子燒煤時的細碎劈啪聲。
林觀海臉色難看起來:“你說什麼,你領證了?和誰?對方是不是騙子?你是不是被人家逼的?”
關彧馨:“到底怎麼回事,你這死丫頭,你說清楚啊!”
林望舒:“是陸殿卿。”
這話說出去後,大家夥的臉色都變了。
關彧馨:“陸殿卿?”
林望舒咳了聲:“對,前幾天,他說要和我處對象,我也琢磨著要不要答應他,所以沒和你們提,今天,我們聊了聊,我覺得處對象挺好的,又覺得,我們年紀不小了,恰好戶口本這不是新拿到的嗎,乾脆就領證了。”
關彧馨一時有些站不住了,她一屁股蹲坐在床上:“你們真領證了?”
林望舒:“對……”
林觀海:“他好好的怎麼要和你處對象結婚?”
關彧馨:“證呢,拿來我看看,可彆是坑你的,是不是假的……”
旁邊林大靖也是一直擔心著,聽到這裡,便勸關彧馨:“你不要急,聽閨女慢慢講。”
林望舒:“媽,你瞎想什麼呢,怎麼會是假的,我們是在民政局領證的,手續齊全,我還按手印蓋章了!”
林觀海:“那結婚證呢,拿來我們看看真假。”
林望舒:“結婚證在他手裡,他都收著,不過你們放心,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