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笑嗬嗬問:“掌櫃的好,敢問一整套四書五經是怎麼賣的?”老爺子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便開門見山的問。
掌櫃的是個乾瘦的中年人,年紀倒是和糧鋪的掌故差不多:“因著紙張的不同,這價格也有好幾種,最便宜的一套五貫左右,貴的話,三十多貫的也有,不知老哥想要哪一種?老哥若是買一整套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優惠一些。”
那種材質上等的自然是給那些富貴的大戶人家準備的,書局裡頭的存貨並不多,隻有兩套,倒是些材質尋常,價格普通的多一些。
“若是一本一本的單買的話,那就不能優惠了,本店小本經營,還望老哥見諒。”掌櫃的很是客氣,話說的也很是周到,並不不妥。
徐老爺子點了點頭,卻是陷入了沉思,五貫錢,將近三千斤新穀也不過才賣了八貫多錢,這一下自就要五貫錢,等於是去了大半,近乎兩千斤的穀子,好幾畝地的產出。
俆章拽了拽老爺子的衣擺,輕聲道:“祖父,若是太貴了,便先買個一兩本即可,待日後有了餘錢再買其他。”
徐老爺子輕輕拍了拍俆章的手,慈祥的笑了笑,“章哥兒莫擔心,祖父心裡有數。”瞧著自家懂事兒的孫兒,老爺子心裡一動。
似乎是看出了老爺子的猶豫,掌櫃的笑著說道:“老爺子這是買給你家小郎君進學用的吧?我看幾位小郎君都是聰慧有福之人,若是能夠讀書進學的話,日後參加科舉定然能夠高中,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不論是後世還是古代,都不乏口才極佳的銷售人才呀。
徐老爺子看了看幾個孫兒,目光停留在十歲的俆章身上,咬了咬牙:“掌櫃的,勞煩您拿一套五貫的,不過這價格能不能再·······”
“老哥見諒,這價格已經夠低的了,便是降也降不了幾文錢!”
掌櫃的笑著說道:“不如這樣,我有個提議,小郎君既是要讀書,那筆墨紙硯自然也是要買的,送你一支羊毫,外加兩刀白宣,老爺子就給五貫如何?”
徐老爺子還沒說話,一旁的徐文便衝著掌櫃的拱了拱手:“掌櫃的,一支羊毫和兩刀白宣的不過百五十文,掌櫃的若是當真有意優惠的話,不如再送一方硯台,幾塊墨錠?”
好的筆墨紙硯價格自然昂貴,十幾貫乃至幾十貫的都有,有些還是有價無市,可十幾文幾十文也有,在質量上自然也是雲泥之彆。
掌櫃麵露為難之色,可看著這一老三小四人,還是怕他們扭頭走了,索性咬咬牙:“成,就依小郎君的。”
徐老爺子雖有些肉痛,卻還是很爽利的掏了錢,俆章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本來他一開始隻準備買一兩本的,之所以說四書五經,也不過是想先看看價錢罷了,不成想老爺子竟如此果決爽利。
“章哥兒,文哥兒,日後跟著傅秀才用心讀書,爭取早日考個功名回來,光耀我徐家門楣。”老爺子語重心長的看著兄弟倆。
俆章重重的點了點頭,徐文卻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點了頭,在徐文心裡,他更想考的是武舉,而非科舉,他的夢想是抵禦外敵,收複邊疆,而非治理地方。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徐彬抱著書,徐文拿著送的墨錠紙張還有裝著羊毫的筆盒,爺孫四人和徐青福徐青山會合之後,又跑到布行裡頭買了兩匹布,一匹青色,一匹藕荷。
把整條溧水大街逛了個遍,買了十斤肉,五斤肥肉,五斤五花,油鹽醬醋也買了不老少,還專門給家裡的三個女娃挑了三朵頭花。
最後回去的時候,徐青福和徐青山卻並沒有選擇一同回去,而是將爺孫四人送出鎮子之後,便再度回到了鎮子裡麵,因為他們還要趕在秋收之前再做一段時間的活,多掙些錢。
好在徐彬和老爺子都會駕車,而且水牛性子溫順,爺孫四人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旁的事情,安安全全的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