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王世子的老師,日後便是太子之師,乃至於——帝師。
“可是那位在士林之中頗有名望的邱竣邱大人?”徐章略有些驚訝。
盛紘點頭,邱竣乃是盛紘同科邱敬的兄長,如今整個邱家都已經倒向了兗王一係,邱敬也曾明裡暗裡多番拉攏盛紘。
徐章歎了口氣,目光流轉,眸光閃爍,才感慨道:“兗王這是千金買骨,徙木立信呀!真是好大的手筆。”
“看來此風不僅不會杜絕,反而會越來越盛。”
盛紘也深以為然。
因為官家對此沒有任何便是,甚至於連一句訓斥的話也沒有,朝局一下子就多了幾分詭異之感。
這時,兩個女使端著托盤從走了出來,在盛紘和徐章的手邊各自放了一隻茶碗。
“都出去吧!沒我的允許,都不許靠近花廳!”盛紘對著女士們厲聲吩咐。
女使們立時應下,神色凝重,腳步匆匆便退了出去,將主君的話傳達給左近的女使下人們,叫人沒有盛紘的命令不要靠近花廳。
盛紘端起茶碗說:“這就是剛下的雨前龍井,依著謹言的泡茶之法製成的,謹言嘗嘗如何?”
徐章端起茶碗,拿起杯蓋撥開浮葉,輕輕的吹了好幾下,熱氣散去,茶水微涼一些,這才抿了一小口。
然後不住點頭:“清香甘甜,回味無窮,果然好茶!”
其實就那麼一小口,徐章隻覺得燙了,根本就沒品出啥味來。
放下茶碗,徐章又問:“不知表舅對此有何想法?”
盛紘眸光閃爍著,露出個淺笑,衝著左上方的位置拱手說道:“而今官家春秋鼎盛,又有蔡韓兩位大相公坐鎮朝堂,本官隻要恪儘職守,用心辦差,何須再做其他打算?又為何要有其他想法?”
說著還目光灼灼的看著徐章。
徐章凜然,不得不說,他這位表舅還真是滑不留手。
眼睛一轉,徐章的臉上也露出笑容,衝著盛紘拱手道:“多謝表舅提點,外甥明白了!”
盛紘的意思是說,現在兩位王爺爭奪的是儲君之位,將來誰能上去誰說的清楚,索性兩邊都不站,力挺官家。
再說了,朝堂之上還有蔡琦韓章兩位大相公坐鎮朝堂,替嘉佑帝管理文武百官,總領朝政,那些個現在就選擇站隊的,大多都是些地位不高,或是在冷門衙門裡頭當差的。
對於徐章的上道,盛紘點了點頭,更加滿意。
話題一轉,盛紘又說:“謹言是今科傳臚,若是就此外放,未免可惜了些!”
若是外放的話,新科進士頂多也就是一任知縣,不過正七品而已,雖有實權,但若想升遷,那非得做出政績不可。
而且若是沒有在汴京做過官,給上官們留下印象,日後若是走起門路來,也要多費些氣力。
徐章道:“若是依著往昔慣例,外甥可能會被授予何職?”
盛紘道:“這卻不太好說,若是一甲,那自然是要入翰林院的,傳臚的話,有過進翰林院的先例,也有被封秘書省正字的,其他或是校書郎,著書郎,或是入諫院,也都有過先例,具體如何,我也說不準。”
關鍵是例子太多,上下浮動性太強,方向也多,而且還得經過吏部篩選考核,照例還得問一問官家的意思,變化實在太大,盛紘也不敢打包票。
這些都是稍微好一些的,雖然品階可能不高,但勝在清貴,前途也更加光明。
當然了,二甲頭名也是二甲,除了這些之外,也有可能和其他二甲進士一樣,被充入六部擔任主事,或是直接外放成縣令。
當然這個可能性不高,除非朝中有人刻意打壓。
徐章點頭,表示知道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卻沒能商量出什麼所以然來。
畢竟盛紘也隻是個從五品,在尚書台裡頭任承直郎,人緣雖然還不錯,實權卻並不大,頂天了也就是利用自己的關係網替徐章上下打點,疏通疏通。
徐章本也沒抱太大的期望,而且他本身對於做官的興趣並不大,徐章參加科舉,準備入仕的初衷不過是為了提高社會地位,免去很多來自特權階級的剝削和壓迫罷了。
而且隻要做了官,尤其是徐章這種通過科舉入仕的文官,隻要不是犯的謀反這等大罪,那麼頂天了也就是貶官而已。
最多就是貶的地方偏遠了些,或是嶺南,或是西北,後世廣南沿海地區,亦或是苦寒的西北,還有蜀地極西偏遠之所。
又或者被派去教化那些散居的大山深處的少數民族。
可縱使被貶,卻依舊還是官,依舊享有種種特權,而且隻要打點得當,有人幫忙說話,還是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