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微笑著和她們說著話,問起了今日在課上莊學究講了什麼,又略略出了幾道題,考校了一番。
打過招呼,徐章和盛紘便進了正堂,幾個姑娘也帶著兩個小子跟了進去。
看到坐在王氏身邊的華蘭,徐章頗為驚訝。
自從嫁到袁家之後,華蘭回娘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華蘭在袁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徐章也早有耳聞,忠勤伯夫人章氏是個什麼德行,便是滿東京城也沒有不知道的。
偏寵娘家侄女兒,苛責小兒媳婦,還想方設法的找名目,算計小兒媳婦手裡頭的嫁妝。
原本東京城裡頭好些原本已經和袁家說好了親的人家,知道這事兒之後,紛紛改口,推了和袁家的親事,重新替自家兒女物色人家。
章氏可是忠勤伯夫人,是袁氏一族的宗婦,連堂堂宗婦都是如此德行,想方設法的算計自家兒媳的嫁妝,袁家的其他婦人,又會有幾個是好的?
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如此。
除了算計華蘭的嫁妝之外,章氏苛責華蘭,變著法的要她站規矩的事情徐章也有所耳聞,華蘭在袁家的日子過得艱難。
也正因為這樣,華蘭回娘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若不是逢年過節或是什麼重要的日子,連娘家們都是不登的。
為的就是不叫章氏逮著由頭,又給華蘭一頓排頭吃。
如今不年不節的,也不是家中那個長輩的壽辰,家裡也沒什麼大事兒,華蘭竟然回了家!倒是少見的緊。
和幾個長輩一一見過禮之後,徐章看著華蘭,很是詫異的說:“許久未見華蘭表姐,表姐的風采倒是更勝往昔!”
華蘭展顏輕笑說道:“表弟說笑了!”
徐章笑了笑,又問:“怎麼不見大表姐夫?”
華蘭道:“這幾日軍營裡頭事務繁多,夫君抽不開身,今兒個隻我自己來了!”
徐章點了點頭,然心思卻動了起來。
不由得好奇起來,今日這是怎麼了,先是王安,緊接著是華蘭,一個個都有些反常。
一旁的王氏見兩人說來說去也沒進入正題,不由得暗自在心底替華蘭著急。
倒是剛剛跟著徐章和盛紘一道進來的明蘭,見狀便開口問徐章:“近些時日怎麼也不見章表哥過來看祖母,可是衙門裡頭事務繁忙?抽不開身?”
徐章看著明蘭,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絲淺笑:“忙倒是不忙,就是聽榮指使說官家似乎有意重整禁軍,殿前司也屬禁軍,也在重整之列,就是不知樞密院那邊究竟擬了什麼章程。”
“章表哥也不知道?”一旁的如蘭詫異的問。
徐章道:“如蘭表妹這話說的不對,我不過隻是個小小的殿前司步軍都虞侯,五品的小官,重整禁軍這等大事,我從何得知!”
洪氏坐在一旁,搭不上半句話。
也不隻是洪氏,明月、台哥兒也不知該如何插話,不是他們不想,而是這個話題距離他們太過遙遠。
把他們放到街麵上,估計連開封府衙是朝那邊開的都不知道,更遑論禁軍重整這等軍國大事。
盛老太太也說:“章兒既是在禁軍裡頭當差,總能聽到一些風聲吧!”
王氏立馬點頭如搗蒜,連連附和:“對對對,母親說的是,章哥兒在禁軍裡頭當差,又和富昌侯榮指使交好,總能從他那裡聽到一些風聲。”
華蘭看向徐章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的期待。
徐章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一次聽榮指使說,好像此次重整的隻是皇城司,與禁軍其他各部無甚乾係。”
“隻是這消息的真假,連榮指使也不得而知。”
徐章這話一出,偌大的壽安堂裡頭,登時一靜。
皇城司這三個大字,便是王氏、華蘭還有如蘭明蘭這等內宅女子也是如雷貫耳。
但凡是涉及到皇城司的事情,就絕對沒有小事。
“重整皇城司?”盛紘的臉色也跟著變了,連忙說道:“說這些沒影的事情作甚,左右也和咱們家沒有乾係,此等軍國大事,官家自有決斷,也輪不到咱們置喙。”
“聽說此次春闈,官家有意自翰林院中選拔主考,章兒可曾聽到什麼消息?”
一扯到皇城司,盛紘就慌了,趕緊拉開話題,不想再在這三個字上過多停留。
徐章搖了搖頭,“倒也不曾聽到什麼風聲,其實不論此次會試主考是哪位大人,以則誠如今的才學,榜上有名應當是無虞的。”
“那是,我二哥哥素來厲害!”盛紘都還沒說話,如蘭就先開了口。
說起長柏,便是王氏的臉上也不禁露出自豪的神情來。
盛紘先是一喜,隨即卻歎了口氣:“柏兒我倒是不擔心,就是楓兒······”
盛紘這話剛說完,旁邊卻忽然冒出來一句:“三哥哥文章寫得極好,就連莊學究也多有誇讚,這次春闈想來也是能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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