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也是人,和咱們一樣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兩個眼睛兩個耳朵,又不能刀槍不入!一刀捅進去,也是一個窟窿眼!”
“對!乾他個狗日的!”
········
“糟了!”
舒州城外,官軍大帳之中,孫平寇麵色大變。
可縱使他猜出了這些叛賊們的打算,卻也對此無可奈何。
城內城外,中間還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城牆,宛若天塹。
孫平寇便是有心改變現狀,卻也是鞭長莫及,隻能徒勞歎息。
“哎!”
孫平寇搖了搖頭,臉上神情再變,露出自嘲之色:“終究還是小覷了天下人。”
“先前五爺便說過,天聖賊人,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偏生百姓愚昧,最吃這一套!”
“也罷也罷!”
“事已至此,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於城內百姓,便你隻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孫平寇在心中暗自想到,複又搖了搖頭,口中喃喃低語道:“希望他們足夠聰明吧!”
是夜,城內叛軍,連夜開挖城門處的填塞的土石。
城中百姓齊齊出力,四千多叛軍,外加四五千左右的百姓,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將堵塞住城門的土石悉數搬運走了。
天際拂曉,一絲魚肚白出現在遠方的天空之上。
城外官軍的軍營一片死寂。
城門之外,卻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有叛軍,有百姓!
城頭之上,一身穿滾黃龍袍,頭戴冕冠,前後綴十二旒,雄壯高大威武的身影立於城頭之上。
城牆之下,數千雙眼睛同時彙聚在那身影之上。
隻見那人抬手一揮!
城頭之上,便有十餘甲士手持木槌,奮力的敲擊在牛皮製成的大鼓之上。
咚咚咚!
沉悶鼓聲驟然響起。
“衝啊!”
城牆之下,天聖教的幾個堂主護法一馬當先,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衝鋒在最前。
刹那之間,在天際那縷魚肚白的照耀之下,一群密密麻麻宛若螞蟻一般的叛軍、民眾,拎著各式的兵刃奮力怒吼著,嚎叫著朝著官軍的營地衝去。
“殺呀!”
“殺死賊官軍!”
“大家衝呀!”
·······
不得不說,這些個被洗腦,被怒火填滿胸膛的百姓、叛軍們,衝鋒起來確實具有一定的威勢。
官軍大營之中,仍舊是一片死寂,天邊雖泛起了魚肚白,但地麵之上,還是略微有些暗淡,隔得又遠,官軍營地之中竟瞧不見半點兒動靜。
衝鋒在最前的叛軍,眼看著官軍大營越來越近。
兩百步、一百步、八十步。
若是換了平時,隻要靠近官軍兩百八十步左右,官軍的第一波箭雨就來了。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官軍大營之中終於有了動靜,一支支火把亮了起來。
“兄弟們!殺·······”
衝在最前的是天生教的一位護法,現如今天聖國的左路先鋒。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聲音卻戛然而止,麵色驟變,瞳孔也跟著驟然收縮,因為在那微弱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了的是整齊如鐵王八一樣的軍陣。
刀槍林立,弓弩齊備。
“有埋伏!”
話剛剛喊出去,還沒來得及傳遠。
密集的箭雨便如蝗蟲一般自官軍大營之中激射而出。
鋪天蓋地,宛若蝗蟲席卷大地。
那護法首當其衝,被七八隻羽箭射中,被巨大的慣性推的往後倒飛而去,砸在了緊隨其後的幾個叛軍身上,
到死的時候,這位在天聖教裡頭地位極高的護法還是滿臉的震驚,眼睛裡頭寫滿了不敢置信的神采。
直至眼中的神光逐漸渙散,還能沒能明白,為何官軍早早便有了埋伏!
這不是戰場廝殺,而是一麵倒的屠殺。
這些個怒吼著,呐喊著,叫囂著,宣泄著心中不平的叛軍、被蠱惑的百姓,在裝備精良,且早有準備的官軍麵前,宛若待宰的羔羊。
箭雨如潮,一排又一排的人如割麥子一樣一茬一茬的倒下。
後邊的人看不清前麵的情形,叫囂著繼續往前,前麵的不斷倒下,宛若一個死循環。
終於有人衝到官軍大營之中,可等待他們的不是勝利,而是官軍如林一般的長槍長矛。
天色漸明,終於有人發現不對,開始往後逃竄。
哭著、喊著、跑著、爬著,一個個都恨不得爹娘多給自己生出幾條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