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3章 千篇一律的後宅(1 / 2)

金陵。

仍舊是車水馬龍,人流如潮。

似乎濠州等地的叛亂,不過隻是金陵百姓茶餘飯後的一句閒談而已,再無其他。

就連上次流竄至宥陽境內的那夥賊寇,在金陵百姓們眼中,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隨意蹦噠罷了,朝廷隻要稍稍用些氣力,動動大拇指,就能把他們都給按死。

至於其他,再沒有其他。

不論是平叛而去的朝廷大軍,還是揭竿而起的天聖反賊,好像都和城裡的百姓沒有絲毫關係,日子該咋過還是咋過。

能吃兩碗乾飯,就絕對不會隻吃一碗,有肉吃的話,絕不會矯情的說什麼吃齋禮佛,一心向道之類的話。

除非是窮的吃不起。

不過談起那位被官家欽點為淮南經略安撫使,領一路兵馬,將叛軍打的屁滾尿流,抱頭鼠竄的徐章徐謹言,金陵人口中還是能聽見幾分叫好聲的。

有些甚至瞧著還頗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意思。

畢竟徐章出身宥陽,宥陽又是江寧府治下,細算下來,徐章也是他們江寧人呢!

金陵一角,一處占地極廣,極儘繁華的宅院之中。

東北角一處僻靜的宅院之中。

院落寬大,不提旁邊的東西廂房、倒座房、耳房什麼的,光是正屋的五間外飾深漆的大屋,和屋內一應極儘奢華的擺件,就足以彰顯出居住之人的富貴不凡。

大到桌椅板凳,屏風花瓶,小到茶壺水杯,珠簾炭火,無一不是外頭南尋的上等貨色。

屋裡靠著窗戶的位置,擺著一個雙鳳耳圈足爐,四足兩耳,上覆一個鏤空爐蓋,顏色暗沉,紋飾於精致之中透著幾分磅礴大氣。

有嫋嫋煙氣然然升起,屋子裡頭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

主屋正堂裡頭,上首端坐著一個頭發銀白,眉深圓臉的錦衣老太太,老太太的左手邊,是個三十多歲模樣,開的正嬌豔的美婦人。

“母親!老爺至今還沒有消息,不會真的遭遇不測了吧?”美婦人娥眉微蹙,臉上寫滿了局促和擔憂。

美婦人姓黃,出身書香世家,父親曾做過江寧治下一個小縣的縣令,如今在廣南做知州。

自家夫君是個什麼貨色,黃氏這個嫁入侯府多年的嫡妻還不知道麼,成天吆喝著要光宗耀祖,振興徐家,可除了出喝完了之外,啥也不是。

讓他去讀書吧,至今連四書都沒能通讀,讓他跟著家將們練武吧,這家夥又嫌累得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除了最開始那兩天之外,就沒正兒八經的學過一天。

整日就知道帶著那些個狐朋狗友泡在秦淮河邊上的花樓妓館裡頭。

今日包個花魁,明日納個良家回來做小。

好在黃氏早早便生了嫡長子,丈夫不靠譜,便把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

兩年前,夫君徐青睿也不知發哪門子瘋,往東京城裡送去不少銀子,謀了個舒州團練使的缺,興致勃勃的帶著兩房新納的小娘上任去了。

然後去年叛亂爆發,這廝又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帶著一千多號人,大張旗鼓的就說要去剿賊平叛,不想這才剛出了舒州,進入廬州境內,就大敗被俘。

叛軍聽說這是個侯爺,見他又如此草包,也不殺他,叫人往金陵勇毅侯府送了封書信,索要大筆的錢糧。

無論如何,人肯定是要贖回來的,否則的話,堂堂勇毅候爺,被叛軍斬了首,那徐家僅剩的那點兒名聲,估計就得丟光了。

黃氏和老太太錢氏商量定之後,就打算出錢贖人。

可叛軍要錢又要糧,錢財倒是好說,勇毅侯府怎麼也是累世的勳貴之家,如今雖然沒落了,但家底兒怎麼還是有一些的。

隻是叛軍要的東西實在太多。

十萬兩白銀,外加五萬旦大米。

林季榮早就命各地的探事司,聯合各地州府衙門,各路漕運使司,封鎖所有進入濠州等地的水路交通直到。

連長江的航運都被從中給截斷了。

不想這書信剛剛送到侯府,緊接著濠州那邊就傳來了官軍大破叛軍,接連收複三州之地的消息。

而且黃氏和錢氏連東西都還沒湊齊,那個送新來金陵的叛軍就被探事司給抓了,勇毅候被俘之事,自然也就被皇城司所知。

如今的勇毅侯府裡頭,男人們不是紈絝子弟,就是自命清高的‘風流雅士’,整日流連在秦淮河畔,學人家做些酸詩腐文。

唯一稍微上進一些的,就是黃氏的嫡長子徐明經和一個叫做徐明遠的庶子。

黃氏自然舍不得讓自家兒子去冒險,便想著打發徐明遠去探一探他們父親的下落。

可惜徐明遠雖讀了些書,考了個秀才的功名,卻也是個不通武藝的文弱書生。

仗著膽子帶著十多個護衛就往廬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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