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的聲音之中,似乎帶著某種能夠叫人心緒安定的魔力。
蕊初,應該說是嘉和郡主了,還是皺著眉頭,眉宇間愁容縈繞,始終未曾散去,雖點了點頭,卻還是哎聲一歎。
明蘭拉著嘉和郡主的手,笑著安慰道:“金尚且無有足赤,人亦無完人,能夠麵麵俱到,叫所有人都讚不絕口的,怕是隻有昔日的聖人了。”
“不論咱們說什麼做什麼,總有人喜歡,也總有人不喜歡,那些不喜歡的,若是見咱們過得比他們好了,難免會在後頭亂嚼舌頭,說一些難聽沒法兒入耳的話。”
“若是咱們事事計較,把這些話都給當真了,那咱們這一輩子,豈非都要在煩悶和愁苦之中過活?”
蕊初眨了眨那雙大眼睛,看著明蘭,略有些複雜的問:“姐姐,那咱們該怎麼辦才好?”
明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道:“我家官人妹妹也很熟悉吧!”
蕊初點了點頭:“侯爺年少得誌,屢建功勳,深得先帝和太後大娘娘的喜愛,以弱冠之齡,便平步青雲,如今關於侯爺的事跡,在東京城裡頭可都傳遍了。”
“聽官人說,如今街麵上那些茶樓酒肆裡頭,許多說書人將侯爺的經曆撰寫成了話本故事,整日講述,四處傳播呢!”
“不少官人以前的老兄弟,都將侯爺視為”
說起徐章,蕊初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來,昔日乙巳之變,便是徐章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勤王,這才救下了先帝和曹太後。
蕊初一直將先帝視作恩人,並且甘願冒著生命的危險替先帝送詔書和虎符,連帶著對於救下了先帝的徐章,也是感恩戴德。
明蘭卻道:“那妹妹可知道,旁人在私底下是怎麼說我家官人的?”
蕊初臉上神情一僵,她雖然單純,但並不傻,明蘭的話已經說的這麼直白了,她又怎會聽不出來明蘭話裡的意思。
隨即便有些疑惑的問:“竟然還有人在私底下詆毀徐侯?”
明蘭搖搖頭,也有些無奈的道:“何止是詆毀,那些個話說的難聽些的,甚至暗地裡咒我家官人!”
“什麼?”蕊初是真的驚訝到了:“徐侯這麼好的人,竟也有人在暗地裡咒罵?”
蕊初小姑娘對於徐章的印象,還停留在昔日淮南水患,徐章像嘉佑帝獻策,遏製了瘟疫在災民之間蔓延,而且由於相互隔離,醫治的及時,導致因瘟疫而死的百姓,隻有區區千多人。
數十萬的災民,隻有千餘人得了瘟疫,並且在徐章和太醫院的努力之下,將瘟疫控製在一定的範圍,沒有使之蔓延,這是何其大的功德。
活人千萬,再加上乙巳之變時,徐章領兵勤王救駕。在蕊初的眼中,徐章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善人,是大宋皇朝的大功臣。
“人心是這世上最變幻莫測的東西,官人總勸我說,不要總是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人心,害人之心雖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能無,隻要咱們沒有害人之心,那就不必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人心。”
蕊初點了點頭,隻是還有些想不明白,眉宇之間掛著愁容。
“姐姐,那些背後惡意中傷,說徐侯壞話的人,徐侯事後就沒去教訓教訓他們嗎?”
“教訓?”明蘭搖了搖頭。
蕊初愈發疑惑:“為何不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也知道知道,背後肆意編排他們的代價。”
明蘭仍舊拉著蕊初的手,柔柔笑著說道:“當初我也問過官人同樣的問題。”
“流言蜚語最是傷人,官人為何還要任由那些人私下詆毀重傷?”
“妹妹知道官人當時是怎麼說的嗎?”明蘭問道。
蕊初搖頭,她上哪兒知道去。
明蘭道:“官人告訴我,嘴巴長在彆人身上,難不成找上門去,將彆人的嘴巴給縫了不成?”
“就算是把彆人的嘴給縫了,可人家在心底還是一樣的詆毀咒罵,我們又能將其如何?難不成要一刀把他給殺了?”
蕊初也有些發懵。
這個甘願為了嘉佑帝的一點小小恩惠,就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的少女,還隻是個未經過世事險惡的單純婦人。
“隻有自己無能的人,才喜歡在背後編排彆人,肆意搬弄是非,說到底,無非是嫉妒彆人比他們強罷了。”
“姐姐說的對,他們就是嫉妒。”蕊初深以為然的道,同時還一臉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