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帳篷裡頭,所有還清醒著的親衛們紛紛應聲。
並非是作偽,眼看著帳篷裡頭一眾親衛們的模樣,一股子叫做感動的情緒,已經在徐章的心底悄然蔓延。
“兄弟們先好好養傷!待傷勢處理好之後,咱們先啟程去陝州,到了陝州在好好靜養。”
縱使是現在不方便挪動,那也沒有辦法,隻能拖著往最近的城鎮裡頭趕了,在這冰天雪地裡頭逗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現在大雪停了幾天,地的積雪不厚,可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再度降雪的可能性極其之高,若是雪勢太大的話,將眾人都困在山裡,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說彆的,光是吃食這一項,就是個難以解決的大問題。
還有取暖,駐紮的營地等等。
“侯爺不用擔心咱們,兄弟們都皮糙肉厚的緊,趕路肯定不成問題。”
徐章在傷兵帳篷裡頭待了一會兒,大改先前訓練親衛們時的嚴厲形象,陪著受傷的親衛們說了許久的話,拉著幾個受傷頗重的親衛閒聊一些瑣碎的家常。
出了傷兵營帳,須發皆以銀白的楊郎中已經累得不行了,幸好還有幾個藥童學徒能夠幫著他一塊兒替傷員們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勢,否則若是每個人都得等楊郎中親自陣的話,隻怕傷員們還沒拖死,楊郎中就先給累死了。
徐章問起了那個受創六處,至今還在昏迷之中的親衛情況,楊郎中的表情不是很樂觀:“最遲到明天傍晚,若是還能醒過來的話,一切都還好說,隻要慢慢將養,輔以湯藥,傷勢就能好轉,可若是醒不過來的話,那就隻能準備後事了!”
作為大夫,儘管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彆,可看著這些個中心耿耿的年輕親衛們在自己的麵前黯然消失,楊郎中也覺得十分惋惜。
徐章問道:“影響挪動嗎?”
楊郎中知道徐章的意思,答道:“隻要注意一些,不再讓他受到劇烈的波動就沒有大礙。”
徐章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其他傷勢較重的傷員的情況。
楊郎中笑著道:“好在侯爺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充足的羊腸線,除了那個斷臂的之外,其他的護衛們傷勢都已經沒有大礙,接下來隻要精心調養,就能慢慢好轉。”
從楊郎中口中親自說來的這個,也使得壓在徐章心底的那顆大石頭落了地。
這時正好已經過了午時,眾人簡單的用過午飯之後,便再度拔營出發,繼續朝著陝州方向而去。
這一次因為顧忌著隊伍裡頭的傷員,眾人行進的速度更慢了,走的也更加小心。
徐章沒有繼續做回馬車裡頭,而是騎在馬,利用自己過人的五感,時刻警惕著四周的情況,防止再度出現方才那種情況。
走了兩個時辰,已經到了傍晚,太陽落山,氣溫開始逐漸下降了,眼看著天色就快要黑了,眾人在還沒有趕到陝州。
這時,前頭探路的親衛跑回來說前頭幾裡外有篝火的痕跡,已經有人前去探查了。
眾人繼續向前,果不其然,沒多久探路的親衛就回來了,前頭確實有個村子,而且規模還不小,約莫能有四五十戶人家。
眾人看到的炊煙,便是村子裡頭煮晚飯升起來的。
而且親衛們已經和村裡人打探過了,雖然村裡人對於親衛們的戒備心很重,沒有讓他們進村,可親衛們還是從村民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情況。
村子叫做孟家村,村裡的人基本都是姓孟,孟家村距離陝州城尚有十多裡地,在孟家村西頭半裡左右的位置有一間客店,專門接待過往的商隊旅客,說不定這會兒過去還能有客房供他們落腳。
徐章明白,今兒個想趕到陝州城已經是不可能了。
孟家村的人對於他們的這些外人的戒備心也不輕,眾人再度行進,好在親衛們在問道客店的第一時間就提前過去探過了。
客店不大,住下他們這麼多人自然不可能,可若是能夠將傷員安置在客店裡頭,其他人在外頭紮營的話還是可行的。
眾人趕到客店的沒一會兒,孫平寇就帶著四十多個衙役趕到了客店。
衙役之中領頭的捕頭是個三四十歲模樣,麵色曬得黑紅,身形頗為高大健碩的魁梧漢子。
漢子姓曹,單名一個雄字,就是陝州本地人,也是陝州知縣聽聞自己轄區之內出了賊寇,關鍵是這夥賊寇打劫還劫到了當今永平侯,陝西路經略安撫使徐章的頭。
陝州知縣大為頭疼,趕忙派出自己麾下最為得力的捕頭和大量人手前去聽用,陝州知縣自己則親自張羅,在城中給徐章準備落腳的地方。
天色已黑,孫平寇和曹雄等一眾陝州縣衙的人也在客店裡頭落腳,準備第二日再去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