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同宣卻搖了搖頭道:“能夠讓遼國保持中立,兩不相幫,就已經這般困難了,若想做成此事,其中的難度,怕是要憑空激增數倍不止。”
“況且那些個西夏人,可不是冰冷的石頭,難道他們就不會應對?”
宋國派出使臣,西夏自然也不會例外,放任宋國這邊聯和遼國,一起對付他們,甚至於西夏的使臣到達遼國上京的時間,要比範同宣他們還要早上月餘。
隻是西夏和遼國之間的關係素來不睦,而且遼國一直對西夏所占據的河套平原虎視眈眈,這才導致兩國之間一直沒有談攏,也給了範同宣他們轉圜的餘地。
李皋卻道:“這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明公既然已經決定要挑撥蕭太後和遼帝之間的關係,為何不做的更徹底一些呢?”
範同宣定定看著李皋,默然片刻,才哈哈一笑道:“不錯,子陵言之有理,要麼就不做,若是做了,那就做的更徹底一些!”
“話雖如此,不過具體實施的章程,咱們還得再細細的磋商一番才行!”李皋的提議,正好合了範同宣的心意。
如今朝堂之中,兩位大相公儘皆老邁,韓章更是年近古稀,在宰執的位置上坐不了多少年了,範同宣身為鴻臚寺卿,隸屬三公九卿之一,而且範同宣如今不過知天命的年紀,這次出使遼國若是做的漂亮了,將來等韓章或者錢灝退下去之後,未必沒有可能進入政事堂,爭一爭那當朝宰執的位置。
兩人湊在書案前,就這麼小聲的商議起來。
儘管此刻書房四周都被侍衛們牢牢看守著,連蒼蠅,連飛鳥都沒讓一隻飛進去。
······
“什麼?”
齊衡登時麵色漲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咬緊腮幫子鼓足氣失態的衝到那個剛剛一路風塵趕來報信的傳令官,十指合攏握拳,質問道:“你說什麼?”
傳令的隻是個軍中品階最低的小兵,見此情形,立馬就被嚇得跪在地上,叩首急忙道:“啟稟監軍!榆林銀州失陷,蒲老將軍率殘部退守綏德。”
齊衡臉上神情連連變化,目光也不斷閃爍著。
“榆林有蒲老將軍坐鎮,怎會失守?還有銀州,怎麼也失手了?”齊衡滿腦子的疑問,恨不能往自己的肋下插上一雙翅膀,飛到綏德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西夏蠻子的一支騎兵,不知怎麼就從橫山翻了過來,一日之內便取了銀州,蒲老將軍擔心被兩麵夾擊,便帶領麾下部眾放棄了榆林,退守至綏德,眼下已和鄭老將軍會合,重新構築起了防線!”
齊衡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幾分,可依舊陰沉。
一旁的孫平寇趕忙對著那傳令兵道:“可還有其他事?”
傳令兵道:“並無其他!”
孫平寇道:“一路奔波,這位兄弟也辛苦了,先下去吃個飽飯,好好歇上一歇。”
“多謝將軍!”當即便有人把那傳令兵帶了出去。
孫平寇走至齊衡身側,拱手低聲道:“監軍大人,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不如咱們召集諸位將軍,升帳共同商討計策吧!”
這隻是孫平寇的建議,其實榆林和銀州失守,對於現在的西路形勢影響並不會有多大。
齊衡從失神之中醒轉,看著麵色雖有幾分凝重,可眼中卻不見擔憂的孫平寇,不由得有幾分楞然,隨即才猛然醒轉,遙遙頭道:“不用!”
“榆林和銀州雖然陷落,可還有綏德,還有延州,更何況鄭老將軍已經帶著援軍趕到了綏德。”
“那些西夏蠻子不過是一時逞凶罷了,如今蒲老將軍和鄭老將軍攜手,他們定討不到什麼好果子。”
齊衡臉色總算不再向方才那麼難看了。
孫平寇深以為然的點頭應是。
可卻忽然發現,不知何時起,齊衡的目光竟然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了。
尤其是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熾熱和期待,著實叫孫平寇有些無可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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