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嫣然一笑,有些感慨的道:“是啊!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竟能夠嫁給官人。”
遙想當初,徐章初中進士,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雖然家世不高,可耐不住年輕有為啊,彼時的徐章,莫說是她這麼一個五品官家的庶女了,便是那些鐘鳴鼎食之家的嫡女那也是配得的。
甚至於當初王大娘子和那位已經歸天了的林小娘,都曾一度想讓盛紘,將她們的女兒許給徐章。
可徐章卻偏偏在一眾姐妹之中選了她這麼一個最不起眼的。
見明蘭如此神情,伍氏臉上羨慕之意更濃,“這回你家侯爺又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定不會吝嗇封賞。”
“妹妹現如今已經是二品的郡夫人了,這回怕不是還得往上升上一升!”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明蘭恬然一笑,說道:“這些事情太後大娘娘和官家自有決斷,哪裡由得咱們!”
伍氏卻道:“收複隴西,擊退西夏,不論是哪一件,都是潑天的功勞,說不得······”
“姐姐!”伍氏話還沒說完,卻被明蘭給打斷了!
伍氏仍舊是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妹妹不喜歡,咱就不說了,不說了!”
“不過這回你家侯爺取得如此大勝,妹妹不打算辦個宴席,邀請這城裡的官眷們都見上一見嗎?”
伍氏這也是擔心明蘭年輕,不知道這裡頭的門路,好心提點明蘭。
人情往來,總得有來才能有望。
來長安都快一年了,明蘭參加的宴會屈指可數,一半是因為當初懷著言哥兒,又是養胎,又是發作,又是坐月子的,沒什麼空檔倒也說得過去。
明蘭卻道:“姐姐,莫說是長安了,戰事一起,光是民夫就征召了二三十萬,陝西路的賦稅都加了整整兩成,征召糧草二十萬石,百姓們生活愈發困苦,這個時候咱們不思節儉,還大擺宴席,姐姐覺得合適嗎?”
伍氏被明蘭說的一愣,眼中透著幾分詫異,捉著明蘭的手歎息一聲:“妹妹心地善良,心係百姓,是我沒考慮周全。”
明蘭沒有掙開手,仍由伍氏捉著:“雖說不好大擺宴席,但咱們關起門來自己慶祝慶祝,卻也是無妨。”
“正巧姐姐來了,不然我還得想法子,看看找什麼借口來請姐姐入府一敘了。”
“我已經讓廚房準備了,姐姐彆急著回去,留下來用個晚飯,正巧咱們自己慶祝慶祝。”
“對對對!”伍氏臉上笑容再現:“還是妹妹考慮周全,怪不得我家官人老讓我和妹妹學呢!”
“姐姐過譽了!”
······
此時的長安內外都籠罩在西夏兵敗,我軍大獲全勝的喜悅之中,可遠在千裡之外的東京城裡頭,朝野上下,還是一片焦頭爛額的情形。
韓、錢兩位大相公基本上日日都往樞密院跑,戶部那邊的老少爺們,更是焦頭爛額。
這場大戰持續了將近大半年,朝廷在西北地區投入了二三十萬的兵力,光是糧草都不知費了多少。
除卻從蜀地和荊襄、江南調糧之外,朝廷還征用了將近五十萬的民夫,讓他們押送糧草軍械等等一乾物資送往西北前線。
這可是五十萬人,光是養著這些民夫,朝廷就不知道得花多少糧草。
原本上了年紀,在家養病的楊老尚書也隻能拖著老邁的病體,回到戶部衙門裡頭,帶著楊啟平等人忙前忙後的。
嘉佑帝留下的那點兒家底,也隨著這一仗被徹底霍霍了個乾淨。
甚至於曹太後還不得不從小皇帝的內庫裡頭撥了近百萬的銀錢來填這個窟窿。
而且征了那麼多的民夫,田地裡的活計也被耽擱了,江南、荊襄以及江浙三路的賦稅也漲了兩成。
不知逼得多少百姓賣兒賣女,有些直接選了的遁入山林,落草為寇。
城西的積英巷裡頭,後院之中,壽安堂內。
自去年冬開始,盛老太太就特意親自去了一趟三清觀,請了一張三清祖師的畫像回家,還專程房嬤嬤在正屋邊上一間耳房改成了經室,日日焚香禱告,從未間斷。
也隻有在長榕下學歸家之際,才能在老太太的臉上看到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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