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來殺身之禍。
可背過身去的嵬名山通,接下來的那句冰冷的話語,卻叫他如墜冰窟。
“拖出去砍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饒命啊王爺!”顧不得胸口的巨疼,督糧官似猴兒一般靈活的翻身而起,跪地叩首,不住的乞饒,嘴角仍有鮮血不斷溢出,早已經由青轉白的臉上滿是。
周遭諸多軍中將領,目光複雜的看著這個倒黴的督糧官。
同情者有之,譏笑者有之,當然也不乏那種唇亡齒寒,擔心自己也像這個督糧官一樣,在這個時候撞到嵬名山通的槍口上。
此時此刻,偌大一個議事廳內,驟然變得極為安靜,隻剩下那肥胖的督糧官不斷磕頭求饒的聲音。
額頭直挺挺的磕在地麵的青磚之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嵬名山通皺起了眉頭,片頭冷眼一瞥,目光冷厲如刀。
兩個全身著甲的佩刀銳士邁著沉重的步伐一左一右駕住了督糧官的兩隻臂膀,好似拖死狗一般不顧其掙紮求饒,硬生生將其拖了出去。
不過片刻功夫,帳外的求饒之聲便戛然而止。不多時,方才那拖著督糧官出去的銳士便入內複命。
原本趕緊明亮的衣甲之上,已然多出了老大一塊兒血跡,就像是雪白的生宣上肆意揮灑的點墨。
“宋軍步步緊逼,不知諸位以為,現在咱們應該如何應對!”嵬名山通坐會上首,目光掃過眾人,再度問到。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片刻之後,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王爺,宋人不過是趁著咱們沒注意,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才占了洪州、龍州等地,鹽州乃是產鹽重地,朝廷絕不會允許宋人將鹽州占據。”
眼下之意,就是不用他們回兵,朝廷自然會派兵去救鹽州。
“此言差矣!”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反駁。
“王爺,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鹽州,也不是洪州和龍州,而是咱們的糧道呀!”說話之人,乃是嵬名山通手下有名的智將元英,也是那在合水縣南無名山穀處被轟天雷炸的粉身碎骨的元雄的兄長,也是西夏元氏一族頂梁柱。
“元英將軍說的有道理!王爺,現在營中隻剩下將士們五六日的口糧,便是節省些,最多也隻能頂十日,若是還沒有糧草補充的話,莫說是和宋人拚殺了,將士們到時候怕是要餓的連刀都提不起來了。”
元英和元雄,可以說是嵬名山通麾下一文一武兩員大將,而且元英的話,確實也贏得了眾人的認同。
“接著說!”嵬名山通沉聲說道,目光也變得愈發深邃。
元英並未多想,繼續朗聲說道:“依末將看來,現在擺在咱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了!”
“那兩條路?”
“第一,派出大量的人手去護送糧草,讓遊騎四下尋找那些宋軍騎兵的蹤跡,再以大量精銳騎兵圍剿。”
嵬名山通搖了搖頭,道:“如此太過被動。”
元英卻沒有立馬說第二個方法,先是抬眼看了嵬名山通片刻,才道:“第二,咱們撤出環州,退回國境,留下少量人手拖住宋軍,大軍直奔鹽州,先定鹽州,再複洪州和龍州。”
嵬名山通皺著眉頭:“就沒有第三條路了?”
元英道:“或者咱們繼續南下······”
元英說話的聲音不大,足以讓嵬名山通和周遭的所有將領都聽的分明。
嵬名山通目光閃爍著,再度掃過眾人:“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想起了方才那督糧官的淒慘下場,紛紛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嵬名山通的問題。
······
蕭瑟的北風已經帶上了寒意,人們身上的衣服也逐漸開始加厚,各種皮袍也陸續開始上身了。
好在西軍的儲備頗為殷實,如今又是戰時,將士們在前線打仗,又有徐章和齊衡這兩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上官,將士們的衣物吃食,倒是沒被克扣多少。
剛剛帶著齊衡巡視完將士們的訓練,就接到了北邊傳來的消息,徐章叫來一個親衛,吩咐道:“去告訴破敵,時機已至,讓他依計行事!”
.xbiqug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