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風送暖,凋零的草木也已經恢複了生機,漫山遍野之間,儘是一片翠綠盎然,生機勃勃的景象。
徐章帶著明蘭和言哥兒,以及幾個西軍中的將領,文書、主簿,以及千餘人馬,部分繳獲,自順渭水一路東去,在西都洛陽盤桓數日,再度啟程。
一路慢慢悠悠,又真好使陽春三月,萬物複蘇的季節,沿途的山光水色在濃鬱生機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喜人,加上還有言哥兒這個小豆丁,徐章和明蘭便將這次回京當做是一家三口的一次出遊了。
儘管從長安到汴京,一路要輾轉數千裡,花費上大半個月的時間,若是路上在耽擱那麼一陣,花上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章過得愜意了,可早在去年年底之前就馬不停蹄趕回汴京的齊衡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齊衡再娶也有一年多的功夫了,可惜夫妻倆成婚不過數月,西北便起了戰事,齊衡身為監軍,隨軍去了陝西,徒留嬌妻在府裡,替齊衡在齊國公和平寧郡主膝下儘孝。
回府之後,齊衡倒是和嬌妻相敬如賓,隻是西北諸事未定,齊衡身為監軍,成日裡各個部堂衙門來來回回的跑,忙得不可開交。
倒是冷落了這位新娶的嬌妻。
齊衡的新婦申氏,年歲比齊衡小上許多,其父剛剛從地方調回東京,升任吏部侍郎不久。
西北一行,齊衡的收獲也不小,以前的齊衡,是一個隻知道紙上談兵,滿腔熱血,滿腹報複的初生牛犢,不撞南牆絕不回頭的那種。
當初邕王和邕王妃為了逼他娶嘉成縣主,用那等手段逼死了榮飛燕,又抓了齊國公,齊衡就已經見識到了人心的險惡和世道的不公。
這次的西北一行,更是讓他認識到了先是的殘酷。
齊國公府是堅定的太後黨,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齊衡剛剛回到東京,就直接升了一級,從正六品升到了從五品,待徐章等人凱旋回京,論功行賞之後,齊衡身為監軍,代官家和太後遠赴西北,功勞之高,便是在一眾功臣之中,也可排在前列。
齊衡剛剛入仕之時,便是從六品的侍禦史了,在禦史台三院之中的察院當差,後因審理逆王一案時鐵麵無私,在太後跟前很是得臉,便升了一級。
如今齊衡入仕還不到三載,就已經領從五品的俸祿了。
莫說是和齊衡同科的那些個同年們,就算是齊衡的前頭一屆,長柏他們,現如今比齊衡混的好的也找不出一個來。
更彆說等王師凱旋之後,朝廷還有一次大的論功行賞。
監軍一職,裡頭的門道本就極多,而且曆來能夠充任監軍的,皆為掌權者的親信,況且齊衡可不僅僅隻是個擺設花瓶,還有居中調度糧草之功。
一時之間,剛剛回京的齊衡竟成了香餑餑。
原本因為接連變故而導致門庭冷落的齊國公府,原本就因為和申家結親而有了幾分氣色,現如今又接連升了好幾個檔次。
就連平日裡上衙的時候,原本許多沒什麼交際的同僚,也紛紛熱情的和齊衡打起了招呼。
齊衡不勝其煩,卻無可奈何。
陝西一行,齊衡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
當著齊衡的麵,旁人自然是好言好語,熱情非凡。
背地裡的議論,自然更少不了。
甚至有人將其和前幾年聲名鵲起的徐章、顧二三人擺到一塊,稱他們幾個是武勳世家的同齡人裡頭,最初類拔萃的,三人還得了個汴京三傑的諢號。
一開始隻是在武勳世家年輕一輩裡頭流傳,後來人們竟然爭相傳唱。
不過對此還是有人持不同意見,譬如有些人認為徐章剛剛封侯,雖是武勳,卻不能歸屬於世家,不能和那些開國勳貴們一概論之。
還有人說徐章出身金陵勇毅侯府,雖是旁支,卻也是開國勳貴一脈······
還有些說齊衡雖然立了功,但卻和另外兩人比起來,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是以不能將其和他們放在一塊兒並稱三傑。
人們說起顧二,更多地卻是說他浪子回頭之類的,還說什麼先顧候泉下有知,定然
畢竟徐章和顧二兩人,既是勤王救駕,又是領兵平叛的,也算是功勳卓著了,現在一個平定了隴西,打退了
倒是齊衡,和其餘兩人相比,履曆就略顯有些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