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手掌和結實的桌麵相撞,發出劇烈的響聲。
“大哥,徐章這混蛋擺明是衝著咱們來的呀!”曹國禮怒氣衝衝的道。
“先前在朝堂上還假惺惺的舉薦你我二人去江南巡鹽,誰知道他到底安得是什麼心思!”
“估摸著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什麼好心!”
曹國禮對徐章怨氣頗重。
自打知道曹良玉是死在徐章手裡頭的時候,曹國仁便猜到了,徐章定然已經知道了孟州劫案的真相。
可徐章此子,瞧著年輕,但這心計城府,還有忍辱負重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勾踐臥薪嘗膽,最後以三千越甲吞並吳國,成為春秋霸主。
徐章明明知曉孟州劫案的爭相,卻始終引而不發,足見其也是個能隱忍的。
“今兒個我可聽說了,樞密院那邊有意讓咱爹回東京來,再派個年輕的去鎮守雁門。”
曹國禮是三兄弟裡頭最沒有腦子的,做事情也是橫衝直撞的。
曹國仁麵色微沉,嚴肅的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都是些沒影兒的事兒,彆跟著捕風捉影,聽風就是雨的。”
要說還是曹國仁這個老大穩當,他們曹家可不同於其他勳貴,他們的老爹,如今正在雁門鎮守的靖邊侯,可是太後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朝廷縱然當真是要把老將們都撤下來,也不會先動他們家老頭子。
“大哥說的有道理!”曹國信自幼便不喜歡舞槍弄棒,反而對讀書很感興趣,在累世將門的靖安侯府裡頭雖然有些另類,可在勳貴之中,卻並不算奇怪。
似曹國信這般棄武從文,或是走科舉仕途,或是靠蔭封入仕的,在勳貴裡頭可不再少數。
最最典型的,就數齊國公府了。
自打齊衡的曾祖那輩起就棄武從文,不再領兵,轉而入了朝堂,專攻仕途。
還有墨蘭嫁的永昌伯爵府,也是個例子。
梁晗那個庶出的長兄,便是走的科舉的路子,率先入了仕途。
“三哥,這風可沒那麼容易刮起來。”
曹氏三兄弟,兩個哥哥現如今握著東京周邊超過半數的兵馬,而老四曹國信,在朝堂之中一名要員。
其實就算是靖邊侯當真退了下來,交了軍權,對於曹家的權勢,也沒有絲毫影響。
除非是有朝一日曹太後倒了下來,而繼承了大權的小皇帝對他們曹家不滿,否則的話,曹家這可大樹可沒那麼容易倒下。
曹國仁雖然沒有進入中樞,可到底是朝廷要員,身居高位,而且還是文官,消息自然不會閉塞。
“英國公、成國公、理國公,還有伏老將軍、蒲老將軍······”
“這些人的年紀,可都不比父親小多少。”
曹國信自信的道。
聽到曹國信如此篤定,曹國禮心中擔憂暫時壓下去幾分。
“大哥,那徐章留著可一直是個隱患,現如今西北已定,也時候該動手了!”曹國禮恨恨的道。
曹國信也立馬表示支持。
什麼是非對錯,什麼公理律法,都抵不過自家侄子的命。
旁人不知道,難道他們這幾個兄弟還不知道嗎,曹國仁最喜歡的,一直都是小兒子良玉,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曹國仁對曹良玉的打罵和百般挑剔,可不是因為父子間有什麼仇,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哪有那麼容易。”曹國仁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幾分蕭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