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人勉強的彙合之後,麵對現在的問題,便讓一人先回去報信,其餘的人馬上在附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娘娘,約定了時間在這裡彙合。
而蘇怡就站在一個隱秘又暗的角落,在燈火通明的街上,人來人往的,卻幾乎沒有人會留意到這黑漆漆的角落。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她的麵上的神情,蘇怡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要甩開這些小尾巴,不是做不到,隻是不能做得太好。
便是巷子裡揍人的時候,蘇怡也多是一力降十會,根本沒用到太過厲害的身法,見了隻會感慨她力氣真大,身形靈活,一般人還真的不能讓她吃虧。
隻是若是碰上會武的人,即使力氣不敵她,也能夠用迂回拆招的方法製服她。
畢竟,如果身法武功比起這些訓練有素從小習武的都要厲害。
那不是,就太奇怪了吧,她是怎麼習得的。
這樣子的人就太危險了,若是起了殺心是很麻煩的,康熙才不會放心留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哪怕這個人還很特殊,留著以後會很有用。
若隻是力氣大些,也不是沒有天生神力的例子,再加上隻是略會一些拳腳功夫,就沒關係了。
今日出來的時候,蘇怡就忽然來了個想法。
既然這身體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稍有動作,吐血什麼都是常規操作了,沒事也得病幾天,時常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了。
現在她身體已經慢慢的好了起來,幾乎沒再咳血了,好似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身體。
紫氣的溫養效果很不錯,魂體越發的凝實了。
得了晉封貴妃的消息的時候,蘇怡便在想,已經與身體漸漸契合的她,是否還有必要繼續待在宮裡了。
要知道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每日都看一樣的景色,對著一樣的人,是會膩味的。
這未來的軌跡也已經有些不一樣了,知曉了未來的康熙,也算是有過一次經驗了,依著康熙的性子,總不會放任著又再重演一次吧,反正他都知道自己能夠活得挺長了的。
不是個短命皇帝了,自然會籌劃得更多,防止小奶龍會被索額圖養得與他不親了。
反正這些都不是蘇怡需要煩惱的事,讓康熙自己一個人操心得了。
雖然在宮中的日子還挺舒坦,吃好喝好睡好,還有夜生活。
但是鈕鈷祿氏最後止步於貴妃之位,享年不過三十三。
如今的貴妃是容貴妃,應是不再手受製於三十三的壽歲了吧。
身體的排斥反應已不如一開始那般的強烈了,逐漸契合。
是否說明,已經真正的由鈕鈷祿氏的命格,轉為她的命格,不再受鈕鈷祿氏的命格束縛。
是真的屬於她的,真正的‘活’過來。
之前是魂體脫離身體才能夠出來,卻不能夠離開身體太久。
如今她與身體逐漸契合了,若是帶著身體走的話,不就能夠去外頭過些遊山玩水的日子,這裡不錯就在這裡停留久一些,若是膩了便換下一個地方繼續。
也不用總是看來看去都是皇宮的宮殿,一樣的人一樣的景色了。
隻是這樣想歸想,蘇怡也不確定能不能行。
免不得若是身體不爭氣了,到時候給她拖後腿,驗證失敗了的話,她還得想法子弄個理由來應付康熙,解釋她怎麼會在守衛森嚴的宮裡出去,而沒有被人攔住的。
到時候怎麼圓隻怕都圓不過去,就很麻煩。
怕麻煩的蘇怡便想著暫時不管,先就這樣拖著吧,等什麼時候合適時機再去試試吧。
最後歸結於就是懶癌和拖延症發作了。
說急也挺急的,但也不是很著急,也不暫時不急著去做。
誰知道,有了瞌睡便來了枕頭。
康熙竟然帶她出宮了,這可真是...太妙了。
蘇怡閒逛了一下午不就是為了甩開那些小尾巴之後,抄最近的道去城門的嗎?
原本的鴉青色披風在白日裡很是顯眼,但到了夜晚的時候,便有如融入了夜色一般。
在屋簷下迅速跑過幾乎無聲的身影,轉而便沒了黑影的蹤跡,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也隻勉強看到一道很快的黑色身影在屋簷上飛速的掠過。
再想看清楚的時候,也隻以為是一時眼花了。
很快便到了城門處,這高高的城門即便是關上了對蘇怡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
既然她的魂體不能夠離開身體太遠,那麼帶著身體走呢?
她的魂體已經修養得差不多了,與這身體也漸漸契合了。
離開京城,而宮中的‘容貴妃’突發惡疾病逝。
蘇怡正要飛身下去接近城門,身體卻忽然一滯,險些失控栽了下去,要不是這是短暫的一瞬間,蘇怡及時控製住身體險險落地踉蹌了兩下站穩。
不然,她真的會摔在地上砸出個坑。
在剛剛的一瞬間,好像不受控製了一般,導致她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蘇怡麵上的笑意已然消失。
蘇怡不信邪的要往城門那裡去,隻邁出了一步,心臟猛地傳來劇烈的痛感,似麻痹了身體一般,另蘇怡有些錯愕的僵在了那裡,麵帶著些許的痛苦之色。
連抬手這般輕易的舉動,蘇怡也是費力才能夠顫抖著抬起來,像極了生鏽了機械一般,身體失衡般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才像是打破了那僵局一般,得意以讓她緩過來,蘇怡抬起頭來的時候,麵上的表情陰沉得厲害,眉心的銀色火焰印記顯現了出來,她眼裡似有一抹血色閃過。
運起功法猛的往天靈蓋拍去,眼裡閃過殺意,但是卻意料之中的身體再度失去了掌控。
蘇怡便乾脆直接脫離了身體出來了,還在地上的身體,像是木偶一般,頭一歪徹底倒在了地上,似暈過去了一般。
蘇怡就站在那裡,她的魂體早就沒有之前的那般虛弱,已經是半實體化了,抵抗著那具身體對她魂體的召喚,但畢竟那不是她的真身,若真是成為能夠讓她完全掌控的身體,就不會出現方才的僵滯和心臟猛的劇痛。
她隻要出來,除了不能離開身體太遠,但強行困住或者召喚她回去是不能像方才那般輕易的。
蘇怡伸出手,似是自言自語一般,“我若是抽空這具身體所有的生機,這具身體還能像活死人一樣繼續躺個幾年嗎?”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在關鍵的時候突然就讓她失去了控製權。
現在還企圖以此來操控她,叫蘇怡怎麼能不怒。
不能真的屬於她的東西,丟不掉,那就毀掉它。
說辦就辦的蘇怡直接就動手了。
若是之前她剛來到這裡虛弱的那個樣自然是做不到的,可如今她的魂體比這身體更強,除了沒有完全的實體之外。
倒在地上沒了魂魄在裡麵的身體,不過隻是一具空殼,僅有的生機便是使得這軀體進入活死人的狀態,不至於真正‘死’去被下葬。
眼下蘇怡抬手卻正在抽空這僅有的生機,原本還隻是宛若沉睡過去的身體,麵色逐漸變得灰敗了起來,變得像是假人一般,沒有半點的生氣,甚至露出來的肌膚上都開始出現了裂紋,像極了燒毀了的白色瓷器上出現的裂紋。
呈現蛛網狀的裂紋一點點變大,隻怕照這樣的裂法,遲早是會徹底的裂開。
眼看就要報廢了,蘇怡卻始終沒有停手,眼神淡漠,她感覺到了地上那具身體與她的聯係也在逐漸的削弱,如今已然像是拉扯繃直的蛛絲,到了臨界點,便會徹底斷開。
與此同時,原本的夜空忽然聚攏起了烏雲,使得原本還有細碎星光的夜空變得黑沉沉的,壓抑極了,有閃電從烏雲中劃過,沉悶的雷聲緊隨著後至。
原本因為燈會熱熱鬨鬨的人群見天突然變得這麼快,就要下暴雨打雷的樣子了。
“怎麼這麼樣啊,天說變就變了?!”
“好好的難得熱鬨一下,就碰上天氣不好了。”
“就是啊。”
“這都沒帶傘呢!”
“要不趁著沒下雨之前趕緊回去得了。”
“真是掃興啊!”
...
大家臉上都不免有了掃興之色,雖然很想繼續玩,但都想著趕在下雨前回去,興致缺缺的散去。
免得被雨淋濕就很狼狽了,要再不小心著涼得了風寒就更糟了,誰讓他們出來都沒帶雨具這些東西。
便是帶了雨具,這會兒估計人也嫌雨天不便,回去不少人,就不如沒下雨之前那般的熱鬨了。
這樣子就很沒意思,散得就更快了。
驟然減少的人流,沒有方才走兩步就碰到人,方便找人了,但是讓四處找尋娘娘蹤跡的人馬神色越發的凝重了。
這要看天說變就變,似乎就要下起雨了,雨天濕滑危險最容易摔跤。
回去報信的人隻怕才剛趕回去,僅他們的人手,搜尋起來的難度就更大了,要是再沒找到娘娘,可就更麻煩了。
而另一邊
“到底是你劈得快,還是我自爆比較快些。”
對於天上醞釀著的天雷,蘇怡熟視無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想要用天雷逼迫她停手回到身體裡。
真是好得很啊。
“今晚上的燈會,人真多啊。”
蘇怡感慨般的語氣說著這句話。
她可從來都不喜歡放狠話的。
對付元嬰修為的,殺了對方之後,還得提防著對方的小元嬰逃走奪舍重生過來尋仇,或者是自爆。
小元嬰都能夠拖金丹一波帶走。
對付元嬰及其以上境界的修士,就得連人帶魂一同送走。
這樣才能夠斬草除根。
小元嬰魚死網破自爆都能夠帶走金丹,更何況這些脆弱根本沒有入道修仙的普通人了。
隻是自爆便真的什麼都沒了。
不到絕路之際,絕對不會輕易的自爆。
是她表現得太惜命了,所以這裡的天道才以為,能夠這樣拿捏她了?
蘇怡瘋起來的時候,是真的會玩命的,沒點瘋批屬性在身上,她又怎麼能夠在沒有大宗門資源的供給下成為最年輕的大乘老祖,還真當她是什麼泥捏的性子了。
眼見她真的沒退讓,打算魚死網破的樣子,原本聲勢浩大就要劈下來的天雷,像是個臨到降下之際,跟啞火了似的火包彈一樣,沒了聲。
最後頓了一會兒就隻有閃電劃過,帶著點倔強似的,響起了尋常的大小的雷聲一樣。
和一開始那種像是醞釀著重重懲罰似的罰雷不同,前者就像是要給你一個狠狠的教訓,真劈下來就得重傷修養,
後者像是為了維護那點天道的威嚴,雷聲大雨點小。
隻有蘇怡能夠聽到的聲音,
‘汝,意欲何為?’
“難道不該是我來問這句話才對嗎?”
專門把她弄過來,既不肯正式承認接納她留下。
打量著想要利用完她之後,便可直接將她斥離開吧。
真是好打算,周扒皮都沒這麼狠的,想讓馬兒跑,還不給糧草。
天道不是人,但它是真的狗阿。
也正是這樣,這天道要麼現在就把她排斥出此間世界。
可它費心將她弄過來,目的還沒有達到,又怎麼會將她現在就趕走。
隻要她不用那具身體,便不能通過身體去克製她,隻能夠用降下天雷的法子逼迫她回去那具身體裡,不能脫離掌控。
就賭,她會惜命,對於來之不易的重生看重極了,不敢再次遭受重創,或者來個魚死網破。
畢竟她都這麼過來了一段時間了,不是嗎?
可是方才這狗天道真的是惹怒她了,她差點摔下來了砸出個坑不說,她的衣服都被弄臟了!
‘為這蒼生。’
就是很很裝逼的聲音,義正嚴明,端得是高高在上。
蘇怡:“...”
短暫的沉默了一下,“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那種會為蒼生付出什麼的人?”
蘇怡都不知道她還有這種高尚品性呢。
你擱這兒給她整什麼蒼生套路,她真的會笑的,她就不是那個範兒。
這張口蒼生閉口蒼生,沒有彆的理由可以忽悠了嗎?
‘...’這回輪到天道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它知道,所以才想著,不能為了弄走一個,這個留下來送不走,就又是個大麻煩了,才暗戳戳的搞點小動作,以防止控不住她。
“你沉默了,你個狗天道。”蘇怡麵無表情的噴毒液。
‘為同一個敵人。’這回它不扯蒼生了。
蘇怡也不怎麼信,因為,“我可沒有仇家啊。”
死了都死了,還怎麼能算是仇家呢。
更何況這都這直接給她換了地兒了,哪來跟她不對付的敵人。
她跟這狗天道更加不對付。
許是知道她在心裡罵它,天上倒是不打雷了。
但它開始下雨了。
蘇怡現在是魂體,自然淋不到她,但問題是地上的身體還躺著呢!
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蘇怡也是挺著一口氣,下就下吧,淋就淋了。
就不回去,有種就下暴雨,最好把身體淹水裡泡著,吊著一口氣,看撈上來的人,會不會當成屍體給直接埋了。
‘汝再不回去,會被發現的。’
它隻能短暫的遮蔽天機,隻有回到‘容器’裡才能夠掩蓋異世界之魂的氣息,如今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蘇怡不以為然。
被發現,會被誰發現,如今她這個狀態,還能嚇到人啊。
但再次響起的聲音,內容卻叫蘇怡眼神倏然變冷,身上的殺氣暴漲,殺氣猶如實質般帶著凜冽刃氣橫掃,距離她最近的那具身體受到波及,身上的裂紋又更多了些,要是被人看到估計會被嚇一跳。
她麵上露出了因為誇張而顯得有些病態的笑容,語氣輕柔卻透著森冷,
“原來,他也來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