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金花感覺最近這兩天和各種粑粑結下了不解之緣,先是雞,出門踩狗屎,現在又是豬糞。
不過此刻有更重要的。
她顧不得臟,爬起來用身體護住隻有幾個月的豬,大喊:“你瘋了嗎,你要乾什麼?”
“殺豬,吃肉。”顧晨揮揮菜刀,示意她躲開。
原身一個人頂一個半壯勞力,任打任罵,吃的還少,當做畜生使喚了十多年,那會輕易答應分家?
今晚十五,月亮又大又圓,許金花看看泛著寒光的菜刀打個哆嗦,她沒敢直接拒絕,生怕真挨一刀,用商量的語氣道:“豬還沒長大,過年才能殺,你要想吃肉,媽明天給你買。”
顧晨本來就是做做樣子,點頭同意,想了想補充道:“我十多年沒好好吃飯,寶地大夫說,不好好休息會出大事,這段時間沒辦法下地乾活。”
許金花這會隻要不殺她的豬,說什麼都答應。
等顧晨回了屋,許金花和顧玉斌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湧起種感覺,那個老實巴交任打任罵的顧晨好像回不來了。
許金花隻堅持了兩天便受不了了。
平常裡不覺得什麼,顧晨這一撂挑子生活全亂了套。
喂豬喂豬,做飯刷鍋刷碗洗衣服打掃院子,家裡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活?
顧晨睡到自然醒,啥事也不做不說,還以好好休養的理由把人指使的團團轉。吃飯,要有肉和雞蛋,他胃口很大,一頓五六個雞蛋還不夠,一天接近二十個。
肉,不讓放青菜,一斤六毛,一天一斤不夠,吃的不高興,就要拿菜刀去殺豬。
許金花感覺日子沒法過了。
第二天找機會把隻會說的慫貨顧玉誠一頓痛罵,這樣下去不行,家裡哪有那麼多錢,兩人很快商量出個辦法。
七十年代機器很少,農活都靠人工和牲口。
割麥子也是,每年的這個時候,村裡會潑水用石碾壓出塊巨大的曬麥場,大概相當於後世的廣場。到了晚上,幾乎半個村的人都拿著這裡乘涼。
許金花出村就放開嗓子哭,她哭的抑揚頓挫,宛如唱戲,人還沒到曬麥場,便吸引的無數村民好奇張望。
許金花要的就是
這個效果。
到了曬麥場,她居中盤腿一坐,雙手拍腿,好像打節奏般開始哭訴:“我地個親娘呀,我造了什麼孽啊,沒法活了,讓我死了吧,誰都彆拉我。”
沒人拉她。
村裡上了年紀的婦女哭起來都很誇張,有關係還算可以的看似安慰,實際好奇勸道:“大嫂子,快彆哭了,顧玉誠打你了?”
許金花立刻順著話把這兩天的事誇大其詞說了一遍,什麼一天吃三斤肉,把她當老婆子使喚,不給吃就要拿菜刀砍人等等。
顧家村村如其名,顧姓占一大半,很多人沒出五服,往上數幾代,大很多人都是一個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