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從小被虐待,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但沒怎麼當回事,另一方麵,總感覺顧晨不是親生,是外人,打心眼裡不把他當自己人。
許金花很善於煽動氣氛抓重點,為了證明沒說謊,她特意讓人看被砍掉的頭發。
很多原本看熱鬨的村民驚呆了,頓頓吃肉吃雞蛋,不給吃就砍人?
該讓公安抓起來。
“不能喊公安,再怎麼著,也是我養了十多年的兒子。”許金花哭著搖頭拒絕,她也不說要怎麼做,隻不斷重複這句話用來表達自己不忍心。
終於有漢子義憤填庸站出來。
不就拿刀嗎,顧晨那小身板,拿槍都不怕,咱們多去點人,好好教訓,村裡還從來沒出現過敢用刀砍人的事。
有人帶頭就有人起哄,更有人看熱鬨。
最後,男女老少都不乘涼了,紛紛跟在許金花身後往村裡走。
直到他們看到了顧晨。
人還是那個人,但幾天沒見,像變了個人。
他似乎早就知道眾人要來,拿著菜刀站在院中心,眼神冰冷,看的人心裡發毛。
“看來你媽沒說謊,顧晨,把刀給我放下。”說話的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看起來有七八十歲。
原主記憶裡有這人,叫顧丁山,是顧姓裡輩分最高的,顧玉誠都得喊聲大爺爺,因為輩分高,大隊書記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顧丁山一手倒背,一手指著顧晨罵道:“你個不孝子,反了你了,想吃槍子是不是?”
許金花及時大哭:“報應啊,六一年大/饑/荒,我自己一天隻吃半個窩頭,為了養活他,差點沒
餓死,我心寒呀。”
顧晨不知道這些人的具體來意,但大概能猜出來,他不是不講理的人,皺眉道:“前幾天我昏過去,很多人應該知道,那不是中暑,是餓的。三天三夜,我早上五點下地,中午不休息,天黑才收工,能賺的工分都賺了。”
在場有那天抬著原身去顧寶地家看病的村民。
當下忍不住開口道:“這事我可以作證,顧寶地說差點沒救回來,還有,大家夥看看顧晨,要是能吃飽,能瘦成這樣嗎?”
許金花一時想不出怎麼反駁,轉轉眼珠哭道:“好,就算我偏心,那也不能拿刀砍人,我是他媽呀。”
這話說的很是時候。
村民大都封建淳樸,固有思想裡,爹媽再怎麼著也是爹媽,打爹媽那是要雷劈遭報應的。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同情顧晨的有之,但也有不少認為砍人太過。
老頭顧丁山沉默片刻,淡定道:“老話說,天地君親師,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顧晨,你跪下,打自己二十嘴巴給你媽道歉,這事我做主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