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林黛玉對夢中的事情也不那麼在乎了,就算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請來有本事的道士和尚,她也沒有再擺出哭哭啼啼的模樣,而且就算是晚上做夢了也不會告訴丈夫和父母。
這件事情憋在心裡麵無人可說,等到她被請去西園踏青的時候,見到了百無聊賴的姐姐。
思來想去,大家都是至親姐妹,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姐姐也不會覺得匪夷所思。
林黛玉斟酌了一下用詞,“姐姐,你相信不相信三魂七魄中有一魂,總是在人睡著的時候神遊出去,見到一些真實發生的事情?”
“有這種說法嗎?以前可沒聽說過。”琳琳有些興趣,坐起身來,“好妹妹,你這又是從哪本書上看的?跟姐姐說說,姐姐天天沒什麼事情可乾,找幾本神魔誌看看也行。”
“也不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隻是我心裡麵這麼想得了。”停頓了一下,又有些忐忑,“我前一陣子做夢的事兒,你知道嗎?”
以前賈敏過來的時候,也隻是偶爾順嘴一提說是林黛玉最近幾天老做噩夢。
琳琳還開玩笑的給賈敏說了一個辦法,讓賈敏跟妹妹說把銀票壓在枕頭下麵,錢通神鬼,到時候人家收了這錢,就不會來找妹妹的麻煩了。
賈敏聽到之後,當時整個臉就特彆扭曲,而且膽大包天的用食指戳到了琳琳的額頭上。
說琳琳這麼大年紀了,為老不尊!
這個時候經過林黛玉一提起來,琳琳又來興趣了,“你現在還在做噩夢嗎?我就跟娘親說了,讓她把這個法子給你講講,你回去找幾張銀票塞在枕頭下麵就不會做噩夢了,這個辦法好用著呢,百試百爽。”
“怕是人家不會收我的錢…”林黛玉把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做的夢連貫起來,給姐姐講了講,這中間跌宕起伏,再配上林黛玉旁觀者的心情和夢醒之後的感受,琳琳聽得津津有味,還親自給妹妹倒了兩杯茶水。
林黛玉講完之後似乎是自己的感慨,“我就說自己的生魂曾經經曆過這種事情,要不然怎麼能感同身受,那種撕心裂肺之痛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琳琳點了點頭,“彆人不信你姐姐是信你的,你肯定經曆過這種事情,但是你經曆完了之後夢就醒了。”
林黛玉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呀。我要是說出來其他人都不信,覺得我是編故事呢,也隻有姐姐相信我。”
琳琳尷尬地笑了幾聲,心裡麵想著你講的就是紅樓夢裡麵的事情啊,細節太到位了,這都是我當年上學的時候學過的內容啊。
就問林黛玉,“那你現在夢到什麼地方了?你的夢裡麵真的沒有我嗎?就算沒有我,我們家麒麟白澤他們,你夢到過嗎?”
林黛玉搖了搖頭,“我就是一個閨閣女孩兒,連榮國府的二門兒都沒出過,更彆說見外邊的那些外男們了。”
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有一點兒惆悵,“以前對賈家的那幾位表姐妹,覺得也不過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跟她們也無什麼來往,平時也沒什麼交流,可是經過這幾回做夢之後覺得跟她們情同姐妹,所以我就忍不住想打聽打聽她們現在日子過得怎麼樣啊?”
要問琳琳這些,琳琳還真的能說出來。“你姐夫那個老東西跟咱們表哥賈璉臭味相投,彆以為我不知道,這倆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彆是早些年你姐夫養外室的時候,還把人放到了潛邸,那個時候要不是因為麒麟,我早就跟他鬨起來了。
扯得有些遠了,總之一句話,這倆老東西現在還天天一塊喝酒看戲勾肩搭背。你那個叫迎春的表姐嫁的還挺不錯的,現在也是一個官家夫人了,生了三個孩子,倆閨女一個兒子。
探春後來嫁給了一個小官兒,這個小官人也挺不錯,也隻不過是家窮罷了,當初讀書的時候娶不起媳婦兒,後來二十五六了來京城科舉,才考中了進士,做了一個七品縣令。聽你姐夫說賈家這幾個女孩子裡麵也就探春拔尖兒,嫁過去之後,那小官兒對她言聽計從,日子過得也算恩愛。”
“那惜春妹妹呢,我知道惜春妹妹的脾氣最是高潔。”
“她現在還沒嫁出去呢,隻不過正在找婆家,這姑娘聽說對找婆家的事兒不太熱衷,每天也就是讀讀書,下下棋,做做針線,跟著咱們大舅過日子呢。”
琳琳說到這裡看了看妹妹的臉色,試探的問她“要不然什麼時候把這些人請過來,你都跟他們見見麵,你覺得怎麼樣?”
“沒必要見麵……相見不如不見。而且我夢中的事情仍然沒到結尾呢,我不知道夢中各姐妹到底有什麼樣的下場……而且就算是我有這份情意,可她們卻是沒有,見了麵之後話不投機半句多,再或者也不知道說什麼,徒生尷尬罷了。還不如咱們姐妹兩個在這裡自在的說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