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世子一聽,覺得很沒麵子。他怒道:“你說誰三歲小孩?”
薑若皎道:“世子自然不是三歲小孩,若非世子心胸寬廣,從不愛向家裡告狀,憑我打過世子這麼多回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寇世子聽了有些得意,得意完又覺得薑若皎這話不太對。他生氣地說道:“什麼死不死的,我們平西王府豈會草菅人命?”
薑若皎道:“是我失言了,平西王府自是不同的。我聽人說在京城有人隻是沒及時給權貴讓路,就讓對方活活碾死在禦街上。相比之下,活在我們西南的百姓可比京城的百姓幸運多了。”
寇世子卻是沒聽說過這事兒。他說道:“他們當真這麼囂張?”
薑若皎道:“那是自然,我難道還敢編排京城權貴不成?我以前對世子多有誤會,聽了這些事才發現多虧有世子約束我們西南的權貴子弟,要不然我們怎麼能有現在的安寧生活?”
寇世子被薑若皎捧得飄飄然,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我也沒做什麼。”他發現自己還用馬鞭威脅著薑若皎,趕緊把馬鞭收了回去,強做威嚴地說起了大話,“你往後若是聽說了什麼不好的事,隻管來告訴我!”
薑若皎隻是迫於形勢順毛捋一捋寇世子而已,哪裡會把他的話當真?她敷衍地點點頭,抬眸說道:“我還要趕回去開鋪子,世子可以讓一讓麼?”
寇世子如今看她那灼亮的眸瞳,隻覺怎麼看怎麼順眼,當下順著她的話讓了路。
薑若皎在心裡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妹妹要去學堂了,她也不會這樣誇捧寇世子。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去了學堂那邊妹妹總會交到朋友,她不可能跟著妹妹去赴每一次約。
要是能讓寇世子彆再盯著妹妹,她多說幾句違心的好話也沒什麼。
平西王府治下確實很有一套。
薑若皎回到食肆,與妹妹說了明日一早去參加考核的事。
薑映雪聽說還要考核,馬上緊張起來,讓薑若皎給她列個書單,她得臨時抱抱佛腳。
薑若皎摸摸她的腦袋,說道:“這兩年你讀書沒怎麼放鬆過,不必太緊張,照常發揮就好。”
薑映雪還是讓她幫著挑書。
薑若皎拗不過她,替她選了幾本書讓她好好看。
薑映雪歡歡喜喜地抱佛腳去了。
見妹妹這麼認真,薑若皎心裡也高興。她與兩個夥計把店裡收拾收拾,才正式開門迎客。
她今天掛了個葷菜牌,要做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看似隻是四個肉丸,佐料卻用得不少,林林總總不下十餘種,做起來很考驗廚藝,若非老手很少人能把它做得酥嫩好吃。
幾位住在附近的老饕昨日沒等到開門,惦記得緊,今兒沒到飯點就過來了。見店裡掛了四喜丸子的牌子,老饕們不由喜道:“薑老板總算願意做大菜了,照我說薑老板要是天天做大菜,何愁不賺錢?她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平時讓我們試吃的菜就已經做得很不錯,偏說還要再練練,可把我們饞壞了。”
還有人問道:“今天做四喜丸子,可是你們東家有什麼喜事?”
夥計笑著答:“東家妹妹明兒要去學堂念書了。”
眾人都是一陣恭喜,不管男孩兒女孩兒,能去讀書總是好事。
薑若皎在廚下聽了前頭傳來的賀喜聲,便讓夥計給每個人勺了碗熱湯,送去給眾人先墊墊肚子。
另一邊,寇世子前去與紈絝朋友們會合,問起他們知不知曉京城的事。
有些人從家裡聽了一耳朵,見寇世子有興趣立刻拿出來獻寶,直說京城那邊遍地是權貴,隨便一個公主就占個千畝良田種桃林,更彆說彆的世家大族了。
這紈絝說起來還帶著幾分羨慕,直說要是自己能有個千畝桃林什麼的,那到了春天就可以日日請人來賞花飲酒了。
寇世子本就是少年心性,聽了這話哪還記得什麼權貴當街殺人,立刻也跟著羨慕了一下。
他雖有不少錢花,卻沒搞過這麼大的仗勢。
寇世子說道:“這有何難,回頭我讓我娘給我劃拉一片地,也種滿桃花去。”
“那敢情好!”眾紈絝摩拳擦掌地說道,“到時候我們把美人兒全部請過去,有花有酒,有琴有歌,那日子不知多美!”
寇世子暢想了一番,哪裡還坐得住,與眾人小喝了幾杯便回家找盧氏要地去,說要搞片大大的桃花林。
盧氏聽後也不惱,當真開始盤算起哪兒的地適合劃給寇世子。
母子倆開開心心地商量著,平西王就從外頭回來了。
平西王見妻兒在那討論得起勁,撩袍坐下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盧氏見丈夫問起,如實說是兒子聽了安寧公主有千畝桃林的事,也想在城外弄一個。
盧氏雖是世家出身,卻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嫁人後過的又是養尊處優的日子,於外麵的事便不甚了解。
照她看來,安寧公主做得的事,她兒子自然也做得。
不想平西王聽了這話,卻是麵色鐵青地怒喝:“孽帳,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