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資助》節目組(1 / 2)

如江宓所料,得知當年的真相後,韓青穗整個人就傻了,巨大的悲鳴如海嘯一般淹沒了她。

哪怕在搖搖晃晃的巴士車上,她也頭靠著窗戶,臉上淌著淚痕。

這時候的淚水,與被江德勝毒打□□受折磨掉時的截然不同,這種精神上的、人生被毀滅的絕望,讓人駭怕。

惹得鎮上司機驚疑未定地看了這個女人好幾眼。

江宓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錢,買了兩張票,說自己是要和母親兩人去市裡醫院看腿。

他那走路姿勢,讓他的說辭沒有引起懷疑,司機憐憫地望了他一眼。

“市裡”這個詞喚回韓青穗的注意力,她不明白……去市裡有什麼用?

這一路她神思茫然無措,被從小到大沉默寡言,一朝突然變得成熟的兒子帶領著,前往車站,前往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前往了東海明珠電視台。

車窗外的風景一再變換,人流喧囂,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電視台前是人流攢動的廣場,頭頂的天蔚藍無雲,還有不少小明星和媒體記者進進出出。提到東海明珠電視台,有一檔家喻戶曉的招牌節目就不得不提,它收視率不是最高,但口碑最好,旨在播報各地新聞,揭露一些真事,為少數人發聲。這檔節目不會憑空捏造劇本,在同台其他相親節目、雞毛蒜皮的家庭調解節目襯托下可謂是獨樹一幟。

來到電視台,保安讓他們出示工作人員的工牌,沒有工牌不讓入內。哪怕江宓說自己是來提供新聞的,保安眼也不眨,粗壯的胳膊推開了他,不允放行,說:“有預約了再來。”

彆怪他謹慎。

來台裡拍攝明星太多了,這幾天更有一個偶像少女組合要在這裡拍寫真,想渾水摸魚的人就多了,更有不少高中生逃課想混入,好好的書不讀就為了追星,就眼前少年這般年紀。

可江宓怎麼可能等到預約,下一次再帶韓青穗出來肯定千難萬難,於是他當機立斷,露出自己淤痕未退的額頭,直接選擇了下跪。

包括保安在內,全場皆驚!連彈幕都嚇停了幾秒。

【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達到目的,這新人太能豁出去了】

好在這年頭智能機還在普及,看到有人下跪,大家夥兒第一個反應是圍觀,而不是拿手機記錄下一切。

一個未成年、臉上又有傷的孩子,當著你麵前要跪下,身邊還跟著一個憔悴流淚的女人,簡直把弱勢群體的形象表現得淋漓儘致。

如果不是真遇上了事,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保安動容,連忙把江宓扶起來,拿起對講機給台裡通報。兩人的爭執,吸引了記者郝清和一些同事的注意力。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

記者郝清將母子倆帶到了辦公室,出於憐憫,倒了一杯熱茶,江宓卻沒有喝茶的閒情,知道時間有限,他立刻將來意全盤托出。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郝清倒茶的手一頓,嚴肅道,“光有老師當人證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雖然他潛意識裡已經相信了,並認為這是一件大新聞,一個女子常年考試名列前茅,考前無病無災心態沒有影響,竟然兩次高考都落榜,連最差的院校都沒撈到,這確實不太正常。

韓青穗哽咽道:“我當年每天都去郵局,問有沒有來自首都的信封,我還去過學校,班主任告訴我,其他人的都有,就我沒有收到。”因其他人陸陸續續都收到了,也有不少人落空,導致她當時根本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錄取信被攔截了。

郝清道:“你們有懷疑的對象嗎?這麼大的事要隱瞞,不可能沒有馬腳。”

“你們可以想想,誰考上大學後,與家鄉切斷了聯係,她如果頂替了你的成績,注定要頂著你名字過一輩子。”

記者的話,這樣的特征過於明顯,幾乎是瞬間,讓韓青穗腦海裡就浮現了一個名字:周明美,周家的大女兒!對方去了首都讀大學之後,便很少回到家鄉,更是在千裡之外的首都定居了,對韓青穗依然態度籠絡,但好幾次韓青穗提過,想去首都見她,每次都被對方拒絕了。起初韓青穗以為對方如今發達了,對昔日姐妹有了城裡人嫌貧愛富的毛病,如今想想似乎彆有深意……

韓青穗整個人都震驚了,但畢竟隻是懷疑而已。在巨大的衝擊之下,她差點喘不過氣,一邊哭、一邊口齒也變得不清,“我覺得是……可她是……我…好姐妹……我們一起長大……”

記者隻好把目光放回口齒清晰的江宓身上,他看得出,這個為母親伸張正義孩子,對方似乎知道得更多。

江宓早有準備,拿出一張泛黃的畢業照。

這是集體照,三十名學生站在三排,幾位老師坐在前麵,畫質有些模糊,但都能感受到他們麵帶微笑。其中年輕的韓青穗白襯衫麻花辮,對著攝影師笑得燦爛,身邊站著幾個少女,像好姐妹一般手挽手。

連韓青穗都吃了一驚,有一瞬間忘記了哭泣,這孩子什麼時候拿的照片,但很快就被對方口齒和手指給吸引了。

江宓一口氣指了韓青穗身邊的幾個人,連老師也沒放過,他說,“我懷疑這幾個人。還有這個人,叫周明香,是我和媽媽的鄰居。當年我母親複讀,複讀是如何辛苦大家都知道,可是據我媽媽曾經的說法,她在認認真真做題,本來成績很差的明香阿姨也複讀一年,卻心思散漫、用心不專,最後自然也沒考上大學,我合理懷疑,對方陪讀這一年,就是為了監視我母親的動向。”

至於江宓另外指的幾個人,理由也很簡單。

她們有隱瞞不報的嫌疑,塑料姐妹花情誼就像紙糊的一樣,輕飄飄就能戳破!

“這——”作為一名記者,郝清洞悉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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