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個問法:“那能不能告訴我,夏岑是不是也有一個係統?他是因為係統任務的安排選中我的?”
朗裕年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說:“他沒有係統。”他隻說了這一句。
沐小溪知道管理員不會再透露更多有關夏岑的事情了。不過確定夏岑沒有係統,也算是一件好事。
“夏岑沒有係統,我的炮灰係統也失靈。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誤入這個世界引起的話,那為什麼會有一個炮灰受——林子秋出現?”
朗裕年說:“恰恰是因為你的誤入引起了這樣的後果。大係統對炮灰受的投放有一套自己的算法。”
他看看時間說:“我該走了。”
沐小溪問:“你還會再來嗎?”
朗裕年唇邊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他說:“我大概不會再在你麵前出現,即便出現,你也未必能認出我。”
沐小溪起身送他離開時候,抓緊時間鼓足勇氣,問了最後一件事。
他問:“我能不能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的沐小溪現在在哪裡?”
朗裕年麵無表情說:“這件事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聽不到答案,沐小溪心中不知道是遺憾還是輕鬆,但他至少可以繼續保持現狀。
朗裕年看著沐小溪:“倒是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一開始在炮灰論壇上開帖,是因為不知道情況,既是求助也是記錄。但是到後來,你已經漸漸察覺到係統的不對勁,尤其是在夏岑確定關係,林子秋出現之後。你明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係統的限製,為什麼要在論壇上不斷說出來這些事?總不是為了讓其他人嫉妒吧。”
沐小溪說:“當然不是。”
朗裕年說:“你是聰明人,沒有想過係統會追究你嗎?”
沐小溪沉默不語。
朗裕年點點頭:“所以你內心深處,有時候還是會懷疑這種幸福是否真實。並且不斷去試探係統的邊界和底線。”
沐小溪說:“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論壇了。一開始,我隻要聽到夏岑說喜歡我,就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過了一段時間,我想和他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再到後來,我想要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害怕失去他。”
然而這一切,他都不想讓夏岑知道。
他不想夏岑被他的這些患得患失影響,夏岑值得擁有一段完全如意的感情。沐小溪隻是希望最喜歡的人快樂。
沐小溪看向朗裕年,問:“今後……我可以不用再擔心了嗎?”
朗裕年的神色平靜,沒有憐憫,他說:“我說過,從此以後,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這就是自由之刑。”
沐小溪一時有些恍惚。
送走朗裕年,秘書問沐小溪:“沐先生,有什麼進展嗎?要不要安排聯係第二次見麵的時間地點?或者和朗先生一起吃頓飯?”
沐小溪肩膀一顫,他再也不想見到朗裕年。
他說:“不用。事情已經結束了。”
這個下午,沐小溪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取消一切預約誰也不見。直到夏岑打電話給他。
夏岑六點多時候正好到沐小溪公司附近,他給沐小溪發了兩個消息,問他今天和投資人見麵怎麼樣,還有是不是快下班了。沐小溪沒有回他。
夏岑以為沐小溪是在開會,於是發了消息問沐小溪的秘書。秘書告訴夏岑,沐小溪在見過朗裕年之後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誰也沒見。
沐小溪接起夏岑的電話,才察覺到天色變化。
“夏岑?”
“出了什麼事?”夏岑問,“為什麼……”
沐小溪打斷他,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我想見你。”
夏岑說:“我來了,我就在樓下,馬上上來。”
三分鐘後,夏岑敲了敲沐小溪辦公室的門,沐小溪猛地衝出來隻是抱住夏岑,他將臉埋在男朋友的肩上,雙手緊緊攀住夏岑的後背,深深呼吸間是夏岑身上清爽的氣息。
夏岑幾乎能感覺到沐小溪身體在顫抖。他喜歡沐小溪依戀他親近他,但是這種不同尋常的表現,更多是讓他心痛。
他將沐小溪整個包在自己懷中,一邊親著沐小溪的頭發一邊低聲安慰:“沒事,小溪,我在這裡。”
幸好這時候辦公室下班人走得差不多了,隻剩幾個員工詫異地看著他們。沒想到自家boss居然還有如此黏人的一麵。
夏岑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將沐小溪帶回辦公室,關上門,隔絕視線。
他把沐小溪抱到沙發上,經過長長的一個吻,兩個人才平息下來。
夏岑撫了撫小溪的臉,問:“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
沐小溪現在擁著夏岑,心情平靜了許多,他緩緩搖頭:“沒有什麼。”
夏岑不相信:“怎麼可能沒什麼!”
沐小溪如果隻是一般逞強,他隻會默默守著但不會乾涉。但是今天小溪這表現,情緒這麼激動,說沒事他怎麼信?
沐小溪微笑起來,他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他現在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和下午的客人見麵,又點震驚吧。”
夏岑警覺:“他騷擾你了?”
沐小溪說:“沒有。隻是他批評了我的公司,說我都是因為父親照顧才能創業,反正不太好聽的話。我大概是較真了。”
他編了個還有點像樣的謊話。網絡上有些黑子也這樣攻擊過他。
夏岑半信半疑,他直覺事情並不那麼簡單,他又仔細檢查了沐小溪身上的皮膚,沒有被攻擊的痕跡,現在沐小溪又滿麵笑容,情緒恢複了。他才稍微放了些心,並決心這幾天都仔細看著沐小溪,不讓他一個人呆著。
接下來幾天,沐小溪完全恢複了正常,甚至比以往更有乾勁。
夏岑悄悄讓手下去查“朗裕年”這個人。他之前隻聽沐小溪提過一嘴,說朗裕年這個人相當低調,從來不在媒體上出現。
他覺得沐小溪的反常和朗裕年很有關係,所以想查一查這個人的詳細背景。
但幾天之後,夏岑的助理灰頭土臉的交了答案,說動用了一切關係,但朗裕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查不到這個人的蹤跡去向,甚至連他的照片都沒有。
助理委婉暗示,沐先生是不是被騙了,這個朗裕年很可能是個假富豪。
夏岑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