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長得真好看,又有才華,她是走了什麼運,才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
她忍不住仰頭吻了吻他,沒想到卻被抓了個正著,她羞憤難耐,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楚恒其實早就醒了,隻是怕吵醒她,所以一直睜眼沒動,見她醒過來就偷親他,哪還忍得住,一把扯過被子將兩人蓋住,回應她的情意。
直到日上三竿,夫妻二人才洗漱好出了房門,楚恒一臉春風得意,阮秀蕊則一臉幸福甜蜜,氣色都比往常要好了許多。
他們出得後院來到書塾前廳的時候,見得廳裡已經擺滿了禮物,劉渝正帶著幾個同窗在登記造冊。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些鄉紳們已經來拜訪過了,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送來了帖子,大多是邀請他去參加宴會的,還有一些有功名在身的學子們,也都想上門請教學問。
除了禮物,帖子也有一大堆。
進士回鄉祭祖收禮是黎朝曆來就有的,也不是他一個人這樣,所以這些禮物都是可以收的,倒是帖子不用全部回,參加宴席什麼的,最多參加一兩場就行了。
他不想去應酬太多,本來假期就沒多長時間,留著陪陪家人朋友不好嗎?
“恒哥兒,這段時間你就多休息休息,要回的帖子我已經挑選出來了,你抽空回一回就行,至於要參加的宴席,你自己看著安排。”阮文生見他們出來,便指著東西道。
楚恒道了謝,有阮文生幫著把關,他就更省心了,他接過帖子看了看,發現林華也下了拜帖,楚恒抽空就給林華回了一個,約他有空見個麵。
帖子送出去沒多久,林華就來了,提著禮物,一臉是笑,連道了數聲恭喜。
楚恒見他長高了不少,笑道:“半年不見,小林你長高了。”
“嗬嗬,我都快十六了,再不長高就追不上你和堂兄了。”林華撓撓頭道。
楚恒請他坐下來,問了他的近況,有些意外,“你在學作畫?”
“是啊,我不喜歡念書,但我喜歡作畫,楚大哥,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指點我一二的。”林華說著拿出自己作好的一幅畫出來遞給他看。
楚恒倒是樂意,接過話看了看,覺得還不錯,誇道:“畫得不錯,小林,你很有天賦嘛。”
“是吧,我也覺得,但我爹覺得作畫不是正經事,一直逼著我念書呢。”
楚恒笑了笑,“你也可以一邊念書一邊作畫。”
“念書的事有我堂兄呢,我不想念,罷了不提這些了,楚大哥,你幫我看看這畫中可有不足之處?”
楚恒就指出了幾處不足的地方,又教他如何畫會更好。
林華聽後茅塞頓開,“楚大哥還是你厲害,你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怎麼落筆了。”
原以為林華還有其它的事,誰知請教了作畫一事後就拿著畫高興的走了。
楚恒後知後覺,他就是過來請教作畫的,無奈一笑,隨他去了。
送走林華後,楚恒就和阮文生商議立碑的事情。
在黎朝,進士碑的尺寸是有規定的,除了狀元的可以立得略大一些,所有的進士都一樣。
尺寸大小按規定來就是了,要討論的是立在哪個位置。
這畢竟是楚恒的榮譽,阮文生還是尊重他的意思,“恒哥兒你想立在哪?”
按理說這塊碑應該立在他的家鄉,但他的家鄉離長寧鎮有幾百裡地,一來二去太耽擱時間了,第二個選擇就是他自小居住的村子,可以立在村口,他知道楚恒從小受了村人不少欺負,如果立塊碑到村口,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楚恒卻並沒有選這兩個地方,而是道:“爹,我想立在書塾門口。”
“書塾門口?”阮文生吃了一驚。
楚恒點點頭,“是青雲書塾和爹成就了我的今日,我理應回報,我早就想過了,隻要高中,一定要把碑立到書院門口。”
女婿這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青雲書塾出了個狀元,他阮文生教出了一個狀元。
阮文生又是欣慰又是激動,連道了三聲好。
事情定下後,阮文生便請人開始行動,選材料,定尺寸,刻字,選日子,一係列的事情阮文生都親自過問,沒一絲馬虎的。
做碑這段時間,阮文生給楚恒辦了一場慶賀他高中的宴席,鎮上的鄉親們都來了,熱熱鬨鬨的吃一頓流水席。
席間,大家想要結交攀附的心自是不必言說,有人想拜楚恒為師,楚恒就婉拒了。
他現在沒有收學生的打算,平日督促劉渝已經夠累了,這種勞心勞力的事他不想再做。
他不像阮文生那般有毅力有耐心,也沒有阮文生的氣度和魄力,要是收一個像原主和耿良一樣的白眼狼就不妙了。
自家的宴席過後,楚恒又參加了兩場宴席,一場是縣令主辦的,來的都是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因為楚恒的官職實際上比縣令還高,所以包括縣令在內,對他都有討好攀附的意味。
在黎朝,一個舉人就可以做偏遠地方的縣令了,而且縣令才九品,又是地方官,在楚恒這個從六品京官麵前,自然覺得低了一等。
宴席上,楚恒還是表現得比較隨和,不過也不是有求必應,比如誰家要讓他收學生,他就拒絕得很徹底。
反正他不收,說什麼也不收。
另一場就是文人墨客準備的文會,楚恒自一坐下就開始回答他們的問題,直到宴席結束。
回到家,楚恒累得躺在床上不願動了。
阮秀蕊見狀十分心疼,走到他身邊給他捏背捶腿。
楚恒原本快睡著了,感覺到有人在給他捶腿,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起身一看果然是阮秀蕊跪在床邊在給他捶腿,趕緊把她拉起來道:“你是我的妻子,你不需要做這些。”
“妻子伺候丈夫不是應該的嗎?”阮秀蕊倒是奇怪他的舉動。
楚恒道:“在彆人那是應該的,在我這不應該,你是我的妻子,是用來疼愛的,不需要做這些伺候人的活。”
“相公,你對我太好了。”阮秀蕊感動極了。
楚恒捏捏她越發紅潤的臉,寵愛道:“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謝謝你,相公。”阮秀蕊甜蜜的依偎進他懷中。
楚恒摟著她,也是幸福一笑。
半個月後,碑總算是做好了。
立碑這日是阮文生請了幾個算命先生算出來的良辰吉日,鎮上的人一聽說要立進士碑,都過來看熱鬨了,有的人還自主提出要幫忙。
進士碑被一輛車拉過來,上麵蓋著喜慶的紅綢,圍觀的鄉親們一個個激動不已,這碑一立下,外地人經過都可以看到,都會知道他們長寧鎮出了一個狀元,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十分光彩的事情。
碑到了書塾門口,楚恒親自揭開紅綢,隻見碑上刻著他的名字生辰,何年何月考中進士,還有排名等。
看到高中第一名狀元那幾個字時,他心中莫名就是一喜。
得第一名總是讓人高興的,他也不例外。
在喜慶的鞭炮聲和眾人的歡呼聲中,立碑儀式隆重開始。
人多力量大,不多時,在眾人的幫助下,碑就立好了,眾人圍著碑笑得合不攏嘴,一些人還讓自家孩子拜了起來。
楚恒見阮文生和劉渝他們一臉的自豪驕傲,連阮秀蕊的背脊也挺得比平日要直得多,心下也高興。
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楚恒認出是曾經欺負過原主的村民,不過他並沒有理會,沒有什麼比他此刻風光站在人前更打他們的臉了。
而且那些人還會因為曾經欺負過他而終日惶恐不安,這便是最好的懲罰。
愜意的時光總是易過,轉眼假期就要結束了,這日,楚恒和阮文生商議接他和阮秀蕊去京城住的事情。
“爹,京城我已經買好了宅子,就等你和蕊兒過去了。”
阮文生卻想也沒想的搖頭拒絕,“恒哥兒,你有這份孝心我已經很欣慰,但我教了一輩子的書,我不能丟下我的書塾和學生離開,你帶蕊兒去京城就行了。”
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如果女婿高中,是一定會提議讓他和女兒去京城的,女兒可以隨女婿去,但他不能,他喜歡教書育人,他得留下,為他的學生負責。
“可是爹,您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阮秀蕊道。
她不能和楚恒分開,所以她是一定要去京城的,爹一個人留在家,她怎麼放心?
阮文生笑道:“我一沒病兩沒災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我還有這麼多學生,他們都是有孝心的孩子,有他們在,你們儘管去京城就是了。”
“那我們也會想您的,爹,您舍得和我們分開嗎?”阮秀蕊難過問。
她從未與父親分開過,她舍不得。
阮文生歎息一聲,“自是不舍,但你們長大了,總要去自己的天空翱翔,爹要做的就是放手。”
阮秀蕊聽到他這樣說便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們去京城了,當下就哭了。
楚恒哄道:“彆難過,我們以後一定多回來看爹。”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楚恒並不意外。
“是啊,你們常回來就是了,我也會抽空去看你們的,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哭什麼?”阮文生也是一萬個舍不得女兒,可是女兒大了,總要離開他,他再不舍也要舍。
勸了好久,阮秀蕊才接受了要和父親分開的事實。
“蕊兒,把銀子拿給爹。”楚恒提醒。
回來後,他就把所有的銀子都上交給了阮秀蕊,他還記得阮秀蕊看到銀子時激動的樣子,竟然半響沒說出話來,後來回過神了,還咬了自己的手指一下,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和阮秀蕊商量過了,如果阮文生不去京城,就留一部分銀子給他。
阮秀蕊想起這事,趕緊從身上掏出銀票,“爹,這三百兩您拿著,想吃什麼穿什麼不要省著,我們不在您身邊,您不要虧著自個兒。”
“不用,你們在京城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這銀子你們拿著吧。”阮文生擺手拒絕。
楚恒勸道:“爹,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就拿著吧。”
“真的不用,我有銀子花,最近因為你中了狀元,不少人把孩子送來書塾念書,我光束樇就收了不少,再一個,你們去了京城,我也沒有多少花錢的地方了。”
楚恒見他如此堅持,隻好作罷,想了想,又道:“爹,那把隔壁的宅子租出去吧,收的租金您拿著,這個您可不能再推卻了。”
“好吧。”阮文生也知道不好太拂了他們的心意,否則他們到了京城會不安心。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臨走前阮秀蕊忙裡忙外的給阮文準備吃的用的,弄得阮文生哭笑不得。
“你當爹還是三歲孩童嗎?行了,少操心了,趕緊回屋收拾東西去,彆耽誤了回京的時間。”
次日便是離開的日子,阮秀蕊想極力忍住不哭,但還是沒忍住,弄得阮文生也紅了眼眶。
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劉渝也十分不願和楚恒分開,“師兄,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考到京城去的。”
“那就好好讀書,我在京城等你。”楚恒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劉渝點點頭,“我一定會的。”
分彆總是傷感的,但再傷感也有分彆的時候,起程的時間到了,楚恒拉著阮秀蕊上了馬車,阮秀蕊從馬車裡探出頭,一直朝阮文生揮手,直到馬車遠去,看不到阮文生的身影才作罷。
楚恒也被他們影響了,心中有些傷感,特彆是看到阮文生那般嚴肅的人也在偷偷抹眼淚的時候就有些受不了。
阮秀蕊是阮文生一手拉扯長大,父女倆的情份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楚恒想著,等過些年,他再勸勸阮文生去京城和他們一起住,總不好讓父女倆總這樣分開。
直到出了鎮子,阮秀蕊才在楚恒的安撫下慢慢的停下哭泣。
“相公,你說爹要什麼時候才肯跟我們去京城?”阮秀蕊抽泣著問。
楚恒想了想,便道:“等我們有了孩子,他估計會想去幫我們帶孩子。”
他想著,到時候孩子啟蒙的事也是要交給阮文生這個外公的,阮文生總會答應去京城了。
“真的嗎?”阮秀蕊暗想,那她一定要儘快懷上一個孩子。
本是楚恒一句安撫的話,沒想到阮秀蕊當了真,更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也成了真。
到了京城後,阮秀蕊看到自家的宅子,喜歡得不行,連疲累也顧不得了,在宅子裡參觀起來。
隻是逛著逛著,阮秀蕊就一個不穩朝地上栽去,還好楚恒就在她身邊,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否則一定會摔在地上。
楚恒扶住她,見她臉色十分難看,急得一把將她抱起就回了屋,正好這個時候林世君得知他回來了,過來串門,見狀忙讓文房四寶去請大夫。
阮秀蕊並沒有暈過去,隻是突然一陣眩暈,一下子沒站穩這才跌倒的,聽說來了客人,急著就要下床。
楚恒將她按回去,有些生氣,“你彆動,你從未出過遠門,這一路舟車勞頓,一定是累壞了,你不好好休息還非得要瞎逛,這是你家,你還怕以後沒時間看嗎?現在你什麼也不準做,躺著休息,大夫馬上就來了。”
“我就是暈了一下,我沒病,不用看大夫了。”阮秀蕊嘟囔道。
楚恒卻堅持,“必須看大夫,讓大夫給你開藥好好調理身體。”
阮秀蕊少有見他這麼嚴肅,不敢再說什麼,乖乖躺好。
沒多時,大夫就來了,給阮秀蕊把過脈,又問了些情況,然後笑眯眯的摸起了胡須。
楚恒一心在阮秀蕊身上,未曾多想,見他笑得古怪,疑惑問:“大夫,楚夫人這是怎麼了?”
大夫笑著恭賀,“楚大人不必緊張,楚夫人這是有喜了,恭喜你要當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