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蹲在屋頂上,看到裡麵之人交-纏的身影,臉上布滿了嘲諷的笑。
難怪王若蘭對原主忽近忽遠,原來她心中早已經沒有原主,隻是把原主當成一顆鞏固地位的棋子,利用原主對她的感情,讓原主幫她掃清一切障礙,他們母子好坐穩至高無上的地位。
原來早在不知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隻有原主還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王若蘭,以為王若蘭對他還有情意,帶著滿懷的憧憬和希冀,付出了他的一切,到頭來,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原主落得那般下場都是他活該,隻是他不該害了諸葛心那個無辜之人。
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讓諸葛心受到傷害,他一定要好好護住諸葛心母子。
年少情深,身不由已是嗎?
楚恒冷笑一聲,飛身落到地麵,饒到長寧宮門口,大步走了進去。
“王爺怎麼又回來了?”
與之前不同,此時王若蘭的寢殿外守著她的兩個心腹宮女,翠荷、玉荷,兩人見他去而複反,驚了一跳,趕緊向前行禮,實則是故意攔下他。
楚恒一眼就看穿她們的目的,並沒有停下步子,而是道:“有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忘記和太後說了,本王自個兒進去,你們不用通報了。”
翠荷玉荷聞言對視一眼,皆露了驚恐之色,現在太後和餘公子在裡麵,要是被攝政王知道了還得了?
但兩人也知道攔不住楚恒,起身就要朝殿內大喊,想以此提醒太後,隻是她們還沒出聲,就被楚恒點了啞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你們退下,本王和太後商議要事,不可打擾。”楚恒說完,大步向前,推門進了殿內。
翠荷玉荷急得都要哭了,一直張著嘴巴在說著什麼,可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隻得也急步跟了進去。
楚恒進了寢殿,徑直往內殿去了,原主本就是練武之人,步子比一般人要輕,加之楚恒故意放輕腳步,又加之床上兩人正在激烈大戰中,因此,楚恒到了床邊,兩人也沒有發現。
“太後,小人讓你滿意嗎?”少年郎帶著喘息的詢問聲響起。
“滿意,哀家……滿意……極了……唔……”王若蘭一邊承受著巨大的幸福,一邊斷斷續續的回應著。
“那小人以後就留在太後身邊伺候太後好嗎?太後就不要再找攝政王了。”
“他如何跟你比得?你、你是哀家……心尖尖上、上的人。”
“太後,您說攝政王隻是你鞏固朝局的棋子,是真的嗎?小人怎麼覺得你對攝政王還舊情未了?”
“哀家對她已無半絲情意,隻是不得已才與他周旋,等日後皇上長大成人,能親政了,哀家自是不會再理會他,你放心,哀家心裡隻有你一個,你年輕俊逸,又會伺候哀家,哀家早就離不開你了。”
“太後……”少年郎的聲音又變得炙熱多情起來。
王若蘭已經得到滿足,但見他這般迷戀她,心裡一陣得意,又直湧出情-欲來,她翻身摟住少年郎,準備自己主動,卻在這時,見到床邊站了個人。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眼看去,確確實實是站了個人。
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是楚恒。
王若蘭心頭打了個突,猛的推開還在她身上肆意的少年郎,跪在床上,撂開帳幔去確認,當清楚看到外麵站著的是楚恒時,驚得一個不穩,跌坐在床上。
“太後,您怎麼了?是不是人家伺候得不好,太後生氣了?”少年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王若蘭推開,無比哀怨委屈的爬到王若蘭身邊,想要摟住她,視線一掃,看到了床邊站著的楚恒,驚得大叫一聲,僵在了那裡。
王若蘭在他的尖叫聲中回過神,抓起被子蓋住□□的身子,趕緊用混亂不堪的腦子思索著法子。
少年郎整個人都嚇傻了,好半響才回了點魂,顫抖著喊道:“攝、攝政王……”
“蘭兒,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楚恒已經醞釀好了情緒,此時一臉的震驚、憤怒、不解以及痛苦。
多種情緒混合之下,他的臉色如同要下雨的天空一般,陰沉極了。
王若蘭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我……”
“是我錯了,我以為我們年少情深,被迫分開,你有諸多無奈,但心中始終是愛著我的,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對我早已沒了情意,你隻是把我當成你鞏固地位和權勢的工具,難怪這些年來,我每每提起要娶你,你都不願意,難怪你老是對我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原來你心裡早就沒有我了!”
“可我還傻傻的以為,你是想與我在一起的,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努力的為了你變得強大,一直為你付出一切,我不知道,到頭來,竟是一場笑話!”
“王若蘭,你騙得本王好苦!”楚恒雙眼通紅,身上散發著伶俐的氣息,如同一隻受了傷炸毛的野獸。
王若蘭很了解他,他這樣就是怒到了極至,她急道:“阿恒,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他隻是我寂寞之時消遣的玩物罷了,我心中隻有你。”
“你們剛剛的話本王都聽到了,王若蘭,你還想騙本王嗎?”楚恒怒問。
王若蘭辯解道:“阿恒,剛剛我不過是隨口胡說的,當不得真,你相信我,我心中真的隻有你,我隻是、隻是……”她努力想著借口,想到諸葛心,她趕緊道:“我隻是嫉妒你和諸葛心,所以才心中不痛快,想以此引起你的在意和重視。”
說到這,她顧不得自己沒穿衣衫,掀了被子下床,走到他麵前伸手要拉他。
楚恒一臉厭惡的躲開她的手,視線隻落在她那張絕美而又虛偽的臉上。
她裝得可真好,原主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她是在騙他。
“阿恒,你說過的,你不會嫌棄我,現在,你是嫌棄我了嗎?”王若蘭見他一臉厭惡的躲開自己,像是受了打擊一般,悲痛問。
楚恒冷笑,“之前不嫌棄你是因為你是迫不得已,可如今,本王親眼看到你們……你覺得本王還能待你如初嗎?”
他轉過身不再看的臉,寒心道:“既然你早已對本王無意,從此以後,本王不會再糾纏於你。”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見他背影絕決,王若蘭覺得從此都要失去他的幫扶了,好像撐起的天都塌了,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一臉慌亂。
怎麼辦?現在兒子才十歲,根本無力掌控朝局,要是楚恒不再幫他們母子,他們孤兒寡母的,如何鎮壓得住朝中動蕩的勢力?
諸葛景的那些個兄弟、兒子,全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她絕不能失去楚恒。
她該怎麼辦?要怎麼樣做才能挽回楚恒的心?
在一旁驚呆了的翠荷玉荷在楚恒離開後才回過神來,跑過去拿起衣衫裹住王若蘭。
兩人說不了話,隻能著急的跪在一旁,什麼也不敢做。
“太後,怎麼辦?”這時,少年郎也總算回過神來,隨意穿了件衣衫,跪到王若蘭身邊問。
王若蘭看向他年輕俊逸的臉,此刻是半點愛意也沒了,隻覺得厭惡到了極致,都是這個男人害了她,要不是他幾番引誘,她也不至於白日宣淫,被楚恒撞個正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禍端,不必再留。
她眸子陰狠的看了翠荷一眼。
翠荷自幼跟著她,自是十分了解她,領會她的意思,起身去取了把匕首過來。
少年郎看到匕首,臉色就變了,“太後,您、您要做什麼?”
“失了攝政王,哀家這個太後也就做不成了,現在隻有你的性命才能挽回攝政王的心,你口口聲聲說愛哀家,哀家相信,你願意把你的性命交給哀家一用的,對嗎?”王若蘭陰冷問。
少年郎臉白如紙,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哀家會念著你的好的。”王若蘭說完,拔出匕首狠狠刺進了他的胸口。
劇烈的痛意襲來,少年郎這才從震驚中回神,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刺進胸口的匕首,喉嚨一陣血腥,他忍不住吐出一口口血來,他痛苦不堪的指著王若蘭,“你好狠……”
話未說完,瞪大雙眼斷了氣。
王若蘭鬆開手,撿起地上的衣衫一邊擦手一邊朝低著頭跪在一旁的翠荷玉荷道:“把他的頭砍下來,送去給攝政王,就說哀家知錯了,讓攝政王看著多年情份,原諒哀家這一次。”
“可是太後,攝政王他會原諒您嗎?”翠荷擔憂問。
剛剛看攝政王那神情,十分痛心疾首,也十分絕決,直覺告訴她,這次攝政王不會輕易原諒太後了。
王若蘭將擦完血的衣衫扔在地上,抬手撫上臉,自信道:“他會的,他愛了哀家十幾年,這份情已經深入骨髓,不可能說斷就斷,一切照哀家的吩咐去做就行。”
“是,太後。”
楚恒離開寧安宮後,就直接往宮門口去了。
“王爺,皇上請您去一趟禦書房,有國事商議。”江鳴見他要出宮,並不是去禦書房,趕緊稟道。
主子這是怎麼了?一身的怒氣,難道又和太後鬨矛盾了?
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主子和太後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有時候恩愛不已,如同夫妻一般,有時候又不知因何鬨起來,每次主子和太後鬨了矛盾就是這副樣子。
他已經習以為常。
楚恒冷聲道:“以後朝政之事,本王一概不再插手,讓皇上自行處置便是。”
“王爺?”江鳴吃了一驚。
皇上才十歲,王爺這是要讓他親政?
不應該啊,就算皇上願意,主子也不會輕易放權才是,難道是在說氣話?
楚恒步子越走越快,“以後皇上再傳本王,你便如此回絕便是。”
江鳴還是覺得自家王爺不是真的要放權,而是因為太生氣在說氣話,又或者是故意這樣說,好讓太後服軟。
他暗暗歎息一聲,王爺和太後真是一對冤家,王爺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出得宮,楚恒徑直就回了攝政王府,回君蘭院後,立即讓人抬水,他要沐浴更衣。
他身上沾染上了王若蘭的氣息,他覺得惡心。
不但要沐浴更衣,還要多洗幾遍眼睛,他現在還覺得眼睛辣得厲害。
從頭到尾洗了一遍,又裡裡外外換上乾淨的衣衫,楚恒這才覺得舒服了,帶著江鳴往萃心院去了。
萃心院中,諸葛心還在睡覺,呂嬤嬤和丹佩在外間繡花的繡花,納鞋墊的納鞋墊,守著諸葛心。
外麵的二等丫頭通報楚恒來了時,兩人都吃了一驚,驚過後又喜,喜過後又布上擔憂。
不知道楚恒這個時候過來,是來看公主還是找公主麻煩。
兩人打開門,讓楚恒進來,心中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王爺,大夫說公主動了胎氣,要好生靜養,此時還在休息,要不,等公主醒了,奴婢再去請王爺過來?”呂嬤嬤壯著膽子道。
楚恒看了她們緊張小心的神情一眼,道:“無妨,本王隻是過來坐坐,去沏杯茶來,本王在外麵坐一會兒。”
“是。”呂嬤嬤和丹佩對視一眼,皆安了心。
今天楚恒似乎不是來找公主麻煩的,否則,早就不管不顧的衝進去找公主了。
呂嬤嬤留在一旁伺候,丹佩趕緊出去沏茶。
待茶沏回來,楚恒道:“你們出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
呂嬤嬤和丹佩又有些不放心,要是公主醒了,不知他在此,說了什麼話惹他不快怎麼辦?
可是哪怕擔憂,她們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恭敬應是,退了出去。
待她們離開,楚恒才站起身走進了內室。
站在床邊,他看著諸葛心,見她睡著了還擰著眉頭,雙手也緊緊拽著被子,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夢。
楚恒又是疼惜又是生氣,原主這個畜牲,瞧把人嚇成什麼樣了?
估計心理都有陰影了。
他沒有打擾她,輕步走出去,在外間的羅漢床上盤腿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是佛經。
這些書都是諸葛心平日看的,竟然全是佛經。
這估計是她唯一能排解苦難的辦法了,可是原主是一個惡魔,一個連佛也渡不了的惡魔,這些佛經也改變不了她的心境和處境。
楚恒穿成過和尚,所以對佛經還是很熟悉的,也覺得有親切感,便一邊喝茶一邊看起來。
安靜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外麵的天都黑了,丹佩進來掌燈時,見楚恒在窗下看書,看的還是公主平日看的佛經,不由得吃驚。
不過她覺得這是好事,楚恒要是接觸公主的東西也能從中了解公主一二,說不定會改變對公主的態度。
她行了禮,點好燈,就要退出去。
卻在這時,諸葛心醒了,在喚她。
她趕緊跑進去,扶起要起身的諸葛心,“公主,您醒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諸葛心覺得自己這一覺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見外麵天都黑了,不由得問道。
丹佩回道:“已經酉時了。”
“這麼晚了。”諸葛柔覺得身上似乎有了勁,她想到孩子,本能的抬手撫上肚子,寶寶,你乖乖的待在母親肚子裡好好長大哦。
楚恒一走進來,就看到諸葛心這副母愛泛濫的柔和神情,不由得露了笑。
諸葛心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以為是呂嬤嬤,轉頭看去,卻見是楚恒,頓時驚了一跳。
她是本能的一看到楚恒就害怕,這是條件反射,可見這兩年,原主帶給了她多大的陰影。
“本王隻是來看看。”楚恒淡淡出聲。
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這樣的話,他是萬不能說的,就算他可以借孩子和王若蘭偷-情之事作出改變,也不能一下子改變太大,得慢慢來。
丹佩這才想起楚恒來,低聲提醒道:“公主彆怕,王爺已經來了一下午了,一直在外麵看書。”
他來了一下午,還在外麵看書?
這怎麼可能?
諸葛心詫異萬分,這不像是他能做的事。
“你懷著孩子,就好好休息,本王回去了。”楚恒道。
他在這,她一定會不安心,隻要確認她好好的,他就放心了。
諸葛心見他要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口,就那樣看著他離去。
“公主剛剛為何不留王爺用晚膳?”丹佩問。
她和呂嬤嬤已經吩咐小廚房準備了晚膳,就等公主醒了,讓公主和攝政王一起用膳,也好培養一下感情,可是公主卻把這麼好的機會給錯過了。
諸葛心苦笑道:“就算我開口,他也未必會願意,何必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