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韶棠將茶杯放下,她才反應過來:
“你不用做功課?”
“我在學院時已經完成了功課。”
蘇韶棠這才記起來,沈玉晦在原文中也算得上才高八鬥的人,後來因刁難女主,入仕後也很快就搬出了侯府,後期也頗得聖上看重,也因此,他才有能耐刁難女主,而非僅僅仗著沈玉案的親弟這個身份。
蘇韶棠頗為滿意地點頭。
她的心理就是,沈玉晦既然算是她的弟弟,學問好,也就是在給她長臉。
絡秋遲疑地問:
“夫人,我們還回侍郎府嗎?”
蘇韶棠終於記起來被係統打斷的事情,餘光覷見沈玉晦,也懶得將他一人扔在府中:“既然你沒事,就跟著我一起回趟侍郎府。”
她回侍郎府,倒是沒什麼事。
就是她好久未做皮膚管理,這裡沐浴用的都是皂角,清水衝洗一遍就完事了,她倒是想用精油沐浴,可這裡條件根本不允許,她隻能退而求次地選擇牛奶。
蘇韶棠不知道侯府有沒有這玩意,但她知道侍郎府有。
沈玉晦抬頭看了眼蘇韶棠,和嫂嫂回娘家?
他過往的人生中,親人裡根本沒有女眷,所以,沈玉晦根本不知道如何跟蘇韶棠相處,隻能懵懂地都順著她來。
也因此,蘇韶棠說帶他回侍郎府時,沈玉晦也就沒有出口拒絕。
先前的馬車被蘇韶棠嫌棄太小了,這段時間,常管家特意備了輛可乘坐四人的馬車,因為有絡秋等婢女在,沈玉晦就跟著蘇韶棠上了馬車,不必太忌諱男女大防。
蘇韶棠早就派人送了帖子回侍郎府。
所以,等一行人到侍郎府時,侍郎府一家人都在府中。
簾子一掀開,就有人熱切地迎上來:
“大小姐回來了!”
侍郎夫人早就等著她了,結果她一進院,蘇夫人就看見跟在她身後的沈玉晦,沈玉晦和沈玉案有幾分相似,一眼,蘇夫人就認出了沈玉晦。
蘇韶棠到哪裡都是十分自如的,根本沒有到了一個陌生地方的拘束感,見蘇夫人不著痕跡地輕瞪了她一眼。
蘇韶棠莫名其妙,見蘇夫人笑臉迎上沈玉晦,才恍然大悟:
“這是明澤,我怕他一個人在府中無聊,就把他一起帶來了。”
蘇夫人又嗔瞪了她一眼:
“我自然認識小公子,你讓人送話來時,也不說清楚,害得我們都沒有做準備。”
蘇韶棠早就坐了下來,有侍女給她送上茶水,不等蘇韶棠皺眉,沈玉晦手疾眼快地將茶水接過,將茶葉撇淨,才將茶杯遞給蘇韶棠。
蘇夫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又瞪了蘇韶棠一眼。
沈玉晦這才對著蘇夫人說:
“夫人喚我明澤就好,是明澤不請自來,夫人不必客氣。”
他是侯府的小公子,也是當今聖上的親外甥,蘇夫人尚未有誥命,按理說,對他客氣些才是正常。
但誰讓蘇夫人是嫂嫂的生母,有這層關係在,沈玉晦在蘇夫人麵前隻能是個晚輩。
蘇夫人臉上笑意更勝,但見女兒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她又有些頭疼,和沈玉晦客氣了幾句,沈玉晦心知肚明這母女二人有體己話要說,很快就自行尋借口出去了。
蘇夫人這才擺正了臉色,瞪向蘇韶棠:
“女婿可並非老安伯侯,他對這個弟弟很是看重,你可不得輕怠他。”
蘇韶棠聽得一臉茫然:
“我什麼時候苛待他了?”
要是真的討厭沈玉晦,她哪裡會將沈玉晦帶著,早就像沈玉案一樣,見都懶得見一麵。
蘇夫人怕她糊塗:
“這府中下人多得是,你為什麼讓他給你倒茶,若是傳出去,對你名聲多不好。”
蘇韶棠:“又不是我讓的,再說了,他住在我家,給我倒杯茶怎麼了?”
她說得理直氣壯,蘇夫人聽得都快心梗了。
不過,蘇夫人很快臉上就帶了點笑,女兒才嫁過去一個月多,說話行事都這麼底氣十足,就可以猜到女兒過得不錯。
這世間行事可並非都隻照著一個模板,瞧著那小公子對棠棠並無抵觸,反倒是肉眼可見的親近,蘇夫人也不對棠棠的做法多有置喙。
蘇夫人說:
“你自有分寸就好。”
她將這事放在一邊,反而納悶起來:“你特意跑回來一趟,就為了要那幾頭白牛回去?”
蘇韶棠從記憶中就知道蘇夫人對她有多疼愛,畢竟是長女,出嫁時的嫁妝都給了那麼多,幾頭牛自然不會舍不得。
果然,蘇夫人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還沒等她回應,很快就說:
“我讓人給你送到莊子中去,那牛奶腥得厲害,府中根本沒人愛喝。”
蘇韶棠一動不動地看著蘇夫人,她這張臉和她自身有七分像,而蘇夫人自然長得和她母親也很相像。
蘇夫人很久未見她,一時絮絮叨叨地叮囑了她很多,蘇韶棠忽然垂下眼瞼: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