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沒有聽懂,眼中染上疑惑:
“釣魚執法是何意?”
蘇韶棠一時噎住,半晌才含糊解釋:“大抵就是你本來無辜,卻在當權者的引誘下,做下錯事。”
沈玉案挑挑眉,覺得這個說法倒是新鮮,他沒有讚同,也沒有否認:
“對於那位來說,這隻不過是個考驗。”
通過考驗,二皇子暫時安然無事,而如果沒有通過,沈玉案搖頭,不欲多想。
二皇子的出身,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要走的道路坎坷,是福是禍,皆看他的能耐。
沈玉案頓了頓,眉眼含笑地問:“夫人一直待在侯府,可會覺得煩悶?”
蘇韶棠狐疑地看向沈玉案,總覺得他在打什麼主意,沈玉案狀若罔聞,麵不改色道:
“聽說錫城風景秀美,一道當地特色糟鵝更是名傳天下——”
沈玉案還想再誇幾句,就被蘇韶棠麵無表情地打斷:“你想說什麼?”
沈玉案心中無奈,知道夫人不好騙,他隻好實話實說:
“夫人要不要和我一同去錫城?”
蘇韶棠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納悶:“你去查案,我去做什麼?”
一時間很多借口閃過沈玉案腦海,但當他對上女子視線時,沈玉案隻是溫和含笑道:
“夫人無需做什麼,隻待在我身邊,就足夠緩解我一路的相思之苦。”
他說得很慢,聲音低輕,仿佛灑在耳邊,藏了無儘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蘇韶棠倏然睜大了眼,她堪堪咬聲:
“你真是沒臉沒皮!”
原文說什麼沈玉案冷清疏離,真是冤枉了這四個字,沈玉案分明能伸能屈,為達目的,什麼臊人的話都說得出口。
沈玉案沒有反駁,有時候沒臉沒皮並不見得是壞事,見狀,蘇韶棠扯了扯唇角,沒好氣道:“什麼時候出發?”
沈玉案:“明日。”
時間當真很趕,翌日辰時等蘇韶棠醒來時,行李都收拾好了,絡秋忙忙扶起她,替她梳洗,青絲全部挽起來,就聽絡秋說:
“這幾日一直下雨,官路也不好走,怕天黑了還趕不到下座城池,所以這一大早就得趕緊就出發。”
說罷,絡秋又壓低了聲音:“聽聞這一行隻有夫人一個女眷。”
蘇韶棠打了個哈欠,沒把絡秋最後一句的揶揄當回事,去錫城本來就是辦正事,帶上府中女眷才顯得不倫不類。
絡秋給夫人披上披風,才敢讓夫人出門,這雨水落得狠,豆子般大小往下砸,冷風一陣陣刮,半點沒有春日的暖意。
沈玉案在府前等她,二人一道上了馬車,整個過程中,蘇韶棠都沒看沈玉案一眼,等沈玉案替她掀起提花簾時,她也隻是冷哼一聲,愛答不理的。
沈玉案輕咳了聲。
從昨日夫人問他,從京城到錫城要多久後,夫人就一直沒有搭理他。
自家夫人嬌氣,坐半個月馬車,對她來說不亞於折磨,但不管怎麼說,這種時候,他不可能將夫人一人扔在京城。
他們在城門口和宋翀彙合,隊伍不緊不慢地朝錫城趕去,瞧見這個速度,蘇韶棠不由得朝沈玉案看去,但好歹記得她還在置氣,愣是沒將疑惑問出口。
但沈玉案從她動作中猜到她在想什麼,壓低了聲:“此案發生已經有半年時間,不急於趕路這幾日。”
說話間,沈玉案倒了杯茶水,卻不是自己喝,他垂眸將裡麵的茶葉撇得一乾二淨,才將杯盞遞給蘇韶棠,蘇韶棠一臉嫌棄,半推半就地才接了。
係統默默看著這一幕,一時分不清這兩人究竟是誰在攻略誰。
天快黑時,一行人將將到了羨城城門口,進城後,他們就尋了個客棧歇息。
沈玉案扶著蘇韶棠下馬車,但羨城的路不如京城,水泥路也鋪得不規整,蘇韶棠盯著地上的水坑,她皺眉,臉上都是抗拒:
“臟。”
沈玉案掃了一眼,就知道她是嫌棄地上泥水多,不想臟了鞋襪,不等他找出木梯,就聽女子理直氣壯地差使他:“你抱我進去。”
他們一行人引來了不少注意,沈玉案一言不發地將傘遞給絡秋,伸手打橫抱起她,剛轉身,就撞上了才下馬車的宋翀。
蘇韶棠聽見動靜,抬頭掃了眼,就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宋翀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關切詢問:“可是夫人哪裡不適?”
沈玉案搖頭,從容回答:
“地上臟,夫人不喜。”
宋翀啞聲,半晌才道:“皆傳安伯侯對其夫人情根深種,我往日不信,今日看來傳言倒是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