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韶棠和沈玉案匆匆分彆,等回了帳篷,絡秋才鬆了口氣,她小聲咕噥:
“夫人,您膽子也太大了!”
在外麵居然就和侯爺……
絡秋臉頰一紅,臊得不敢繼續想。
蘇韶棠被說得渾身不自在,借口打發她:“時辰不早了,你去看看蘇芙回去沒。”
絡秋應了聲,就忙跑了出去。
一刻鐘後回來告訴她,二小姐已經回去了。
沈玉案很忙,晚膳都沒有回來,蘇韶棠是去了侍郎府的帳篷一同用膳的,主菜就是她今日獵到的兩隻兔子。
條件簡陋,沒有熱水給蘇韶棠沐浴。
其實這裡很少有人日日沐浴的,也就蘇韶棠穿書前帶來的習慣,連帶著沈玉案也漸漸養成這樣的習慣。
因為不沐浴,蘇韶棠就不許他上床。
絡秋隻能打盆熱水,替夫人擦了擦,一邊將打聽來的消息說給她聽:
“聽說明日的魁首獎勵豐富。”
對於來參加狩獵的人,最大的獎勵就是能被聖上看進眼中。
狩獵一共三日,但第三日就要準備回京,如果有亂子的話,估計就是明日了。
蘇韶棠不需要沈玉案提醒,就想好明日會一直跟著蘇夫人。
她清楚自己的能耐,即使幫不上忙,也絕不會給沈玉案拖後腿。
夜色漸濃,蘇韶棠隻聽得見外間禁軍來回巡邏的動靜,睡得迷迷糊糊間,察覺被窩中躺進了個人,蘇韶棠頓時清醒了點。
她看了眼係統界麵的時間,淩晨兩點。
蘇韶棠細眉緊蹙: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問歸問,但蘇韶棠也沒想要個答案。
左不過就是保護聖上,畢竟他們這位聖上可是個愛惜生命的主。
秋夜中冷,帳篷能擋住風,卻不能保暖,蘇韶棠下意識地就往沈玉案懷中鑽,沈玉案將她摟緊,親了親她的額頭:
“沒事了,睡吧。”
隨著他的輕聲,蘇韶棠困意漸濃,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沈玉案不在時,她一直都沒有放鬆,所以才會稍有動靜就立刻驚醒。
一覺到亮,蘇韶棠是被外間的動靜吵醒的,帳篷中已經沒了沈玉案的身影。
蘇韶棠有點煩躁。
任誰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吵醒,都不會高興。
她看了時間,還沒有到辰時,蘇韶棠叫進來絡秋:
“外麵吵吵嚷嚷地做什麼?”
絡秋替她擦了擦臉,叫她清醒了點,才說:“是狩獵快要開始了。”
絡春收拾了套騎裝出來,絡秋手腳麻利地給她換上,催促道:
“夫人若是要去湊熱鬨,得抓緊了,早膳還未用呢。”
蘇韶棠都快沒脾氣了,這還不到辰時,狩獵就要開始了?
她心中低罵了聲,隻覺得這趟秋狩之行真是遭罪。
忽然,蘇韶棠想到沈玉案,抬頭問向絡秋:
“沈玉案什麼時候離開的?”
“卯時前就走了。”
蘇韶棠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她記得沈玉案淩晨才回來,也就是說,滿打滿算,他也沒睡到兩個時辰。
她有點惱:
“真是夠折騰人的!”
他折騰自己兒子就算了,還得讓親外甥兒跟在裡麵折騰。
絡秋不敢附和這話,等夫人用罷早膳,低聲說:“侯爺交代,讓夫人今日去老夫人那裡。”
沈玉案本是想要親自和蘇韶棠說的,但他離開時,蘇韶棠睡得很沉,他到底沒舍得叫醒她。
蘇夫人沒有在帳篷中,畢竟是狩獵,她們不親自參加的人,也會有專門的地方等待,營地中架了高台,元妃伴駕而來,一群誥命夫人圍著她笑語晏晏。
蘇夫人也在其中。
蘇韶棠一來,元妃就瞧見了她,不等她行禮,就掩唇道:“安伯侯夫人快坐。”
蘇韶棠樂得輕鬆,她的位置被元妃安排在了珺陽旁邊。
但蘇韶棠沒過去,而是淡淡道:“我和娘親好久不見,我和娘親坐一起就好。”
元妃眼中笑意稍淡,但臉上神情不變。
蘇韶棠才不管她,今日過後,這元妃的位置她坐不坐得穩,還得另說呢。
蘇夫人和蘇芙都在一起,蘇韶棠過來後,位置就有點擠了,元妃不能裝作沒看見,隻好讓人將蘇韶棠原本的案桌抬過去。
蘇夫人低聲:“昨晚沒睡好?”
蘇韶棠眼皮耷拉著,懨懨地應了聲。
蘇夫人隻當她擔心女婿,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勸慰:
“我瞧女婿是有注意的,你彆擔心。”
蘇韶棠被提醒了一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即使沈玉案從未和她說過此行有危險。
可大皇子和鎮北侯都摻和進來,怎麼可能萬無一失?
蘇韶棠忽然抿了抿唇。
眾人這一等,沒等到聖上回來,眼見快過了半個時辰,有些人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聖上要射第一支箭,才代表這場狩獵正式開始。
但林中危險,聖上若是進林,一般都是很快就回來,可如今聖上進林的時間太長了。
蘇韶棠第一次參加狩獵,沒有經驗,但隻看蘇夫人漸漸抿直的唇角,就察覺到不對勁。
她快速地抬頭朝元妃看去,就見元妃唇角仍是帶笑的,裴夫人就坐在不遠處,兩人淡定自若,很好地安撫眾人的情緒。
元妃身為聖上的親近人,她要是想對聖上做點手腳,再容易不過。
蘇韶棠心底忽然升起一抹不安。
時間越過越久,漸漸有人狩獵回來,哪怕元妃再如何安撫情緒,也有人不斷朝林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