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沈玉案自然不會不高興,隻有手握權柄,才能護身邊人周全。
可隻要一想到,這所有的一切就仿佛按照既定的劇本進行,沈玉案就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沈玉案隱晦地看向蘇韶棠,他心中總有股隱隱的不安。
這一世,沈玉案和蘇韶棠相識整整六年,他也等了六年,親眼看著女子平安地度過及笄禮,這一刻,某件事情殘餘下的陰影才真正地褪去。
及笄禮後,女子忽然跑去侯府找到他,一見他就脫口而出:
“沈玉案!我不能嫁給你了!”
沈玉案心中咯噔了一聲,聲音發緊:“發生什麼事了?”
蘇韶棠癟了癟嘴:
“我不會縫嫁衣。”
沈玉案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你說什麼?”
蘇韶棠惱瞪向他: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娘說,女子嫁人前都是要自己縫嫁衣的,我不會,我不管,你替我縫!”
沈玉案都快被她嚇死了,結果等聽完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好氣,憋了半晌,憋出一句:
“我也不會。”
兩人麵麵相覷,最終是蘇韶棠生惱:“那你就學啊!”
沈玉晦默默地看著這二人犯蠢。
等聽見大哥說“時間太短,我怕學不好”時,再也忍不住:“府中有繡娘,都是娘生前留下的,女紅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
“嫂嫂隻好量好尺寸,嫁衣一事無需擔心。”
沈玉案扶額,他是怎麼又被帶偏了?
蘇韶棠才不覺得尷尬,有人將縫製嫁衣一事接手,她就心安理得地回府了。
婚期越近,沈玉案心中那股不安就越來越盛。
沈玉晦都察覺到不對勁,隱晦道:
“大哥,你是緊張嗎?”
可不要讓嫂嫂看見大哥這幅模樣,否則非要鬨翻天不成。
沈玉案抿緊了唇,情緒晦暗地低聲呢喃:“是。”
沈玉晦半信半疑,但大哥愛慕嫂嫂一事作不得假,沈玉晦也隻能按下心中察覺到的異樣。
等到真正大婚那一日,十裡紅妝,郎中府為了不叫人看輕蘇韶棠,嫁妝是一箱箱地往外抬。
蘇韶棠忽然伸手按了按心口,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難受。
紅蓋頭遮住視線,蘇韶棠聽見外間的吵鬨聲,很久後,有腳步聲傳來,哪怕什麼都看不見,蘇韶棠也知道來人是誰。
有人拿來紅綢讓她牽著,但沈玉案卻先握了握她的手,蘇韶棠陡然睜大了眼,小聲道:
“你乾嘛?”
隔著蓋頭,但蘇韶棠仍是敏銳地察覺到在她出聲後,沈玉案似乎是鬆了口氣。
蘇韶棠皺了皺眉頭,但不等她問清楚,禮儀就開始催著流程,蘇韶棠隻好順著紅綢的力道跟著往前走。
她聽見了絡秋說:“姑娘小心門檻。”
蘇韶棠謹慎地抬腳,就在邁過門檻的那一刻,她腦海就仿佛被砸了一下。
四周的聲音仿佛被隔了一道屏障,讓蘇韶棠聽不清,腦海中仿佛有聲音告訴她,她是大家閨秀,嫁入侯府後,要遵守婦道,矜矜業業地替侯府主持中饋,替沈玉案打理好後院。
蘇韶棠隻想罵人。
什麼鬼東西,沈玉案可是和她說好,等她嫁過去後,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什麼叫打理好後院?
沈玉案後院還想要進幾個人?!
她這個想法剛升起,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就停頓了一下,隨即一陣天旋地轉,蘇韶棠所有意識都開始陷入昏暗。
蘇韶棠想要喊沈玉案,但一切聲音都被堵在喉間。
意識的最後,她看見自己抬腳跨進了轎輦,一舉一動都挑不出任何錯,就仿佛那道聲音說的大家閨秀一般。
蘇韶棠的呼吸驟停。
她拚命地想出聲,想說不對。
錯了!
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整個京城都知道,郎中府的嫡女被寵得驕縱無比,行事無所顧忌,平日中作風奢侈浪費。
可四周人都沒有察覺任何不對,隻有一人。
蘇韶棠的視線停在了沈玉案身上。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遮著紅蓋頭的女子,倏然皺起眉頭,眼神格外冷冽。
禮儀催著他趕緊上馬回府,不要耽誤良辰美景,可沈玉案沒有動,蘇韶棠看著他直接進了轎輦,掀開女子的蓋頭,那女子驚呼一聲,咬唇慌亂,迷茫地喊了聲:
“侯爺?”
她在因不合規矩而慌亂。
如果是他的棠棠,這時隻會喊他的名字,罵他是不是瘋了。
果然。
沈玉案骨子都在發涼,在一眾不解阻攔中,他置若罔聞地寒聲質問:“你是誰?”
蘇韶棠忽然委屈地紅了雙眼。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不對勁,隻有沈玉案,他認出她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