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長發及腰6(2 / 2)

偽裝深情[快穿] 觀山雪 15742 字 2024-04-15

想著想著,程相便感覺喉中一口腥甜!

蕭令月認真看了看他,目光又似乎有些悠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既然已經被舍棄,那就安心接受自己的命運吧,至少,你也享受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年的人上人,不是嗎?”

人這一生,什麼都是有定數的。

你先享受了甜,那之後必然隻剩下苦,你先透支了一生的富貴,那便要付出提前結束這一生的代價。

蕭令月一直這麼認為。

唯一的燈盞越來越遠,眼前也越來越黑暗,程相終是沒忍住,口中溢出鮮血。

“是……是你!”

“是你許諾了他們更大的利益!”

“蕭令月,你要將整個李氏江山都送給他們嗎?

!你汙蔑我叛國,自己才是真的叛國!”

嚴厲的斥責響在詔獄裡。

程相看不見蕭令月的表情,卻聽見他笑了一聲,還將自己笑岔氣,連連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勉強壓下,一句話帶著笑意傳入程相耳中。

“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這江山姓李?”

程相怔怔片刻,最終頹然坐下。

*

“小將軍,一切都已經安排好,您準備何時動身?”

現在京城局勢正緊張,程相一派倒得毫無預兆,也毫無質疑,曾經權傾朝野的存在,現在卻什麼都不剩。

彆說官員,就是百姓也紛紛閉門不出,就擔心官差上門。

趁著彆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現在走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夜長夢多,他們也想小將軍能早日回北地。當事人謝拂卻姿態淡定,並不著急,“過兩日。”

“小將軍……”那人皺眉。

謝拂抿唇,瞥了他一眼,“總要給我跟人道彆的時間。”

您還要跟誰道彆?之前那麼久都沒能跟蕭令月告彆嗎?

近衛心中腹誹,麵上卻隻能稱是。

謝拂這回卻並沒有糊弄他們,他也知道不能再久留,所以打算在走之前,再見蕭令月一麵。

一周目中,原主離開京城後,便再也沒有親眼見過蕭令月。

謝拂雖不覺得這會是最後一麵,卻也不想浪費這次機會。

畢竟,要是再見,隻怕也要許久之後。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不等謝拂登門,蕭令月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主動請謝拂上門做客。

謝拂自然不會拒絕,近衛卻勸阻道:“小將軍,會否有詐?”

雖然他們已經知道小將軍和蕭令月之間或許有那麼點不對勁的感覺,但在謝拂的安危麵前,再如何謹慎也不為過。

他們想跟著謝拂一起去。

謝拂還嫌棄他們礙眼,最後,跟他們一一打過後,才沒有人再說這種話。

謝拂進蕭府後,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蕭令月院子,對著沒有下人,沒有侍女,唯有一桌酒菜的場景,才微微挑眉。

“咳、咳咳……”壓抑著的咳嗽聲自室內傳來,蕭令月走出來,長發似乎剛洗過不久,雖被擦乾,卻還染著些許水汽,被發帶輕輕係在背後,恰好在腰間。

他看著謝拂道,“來了便坐,不必客氣。”

謝拂收回目光,一掀袍子坐下道:“沒想過客氣。”

“就是想著蕭兄想得挺美,侍女不在,給你布菜倒茶的,可不就成了我?”

嘴上雖這麼說,可給蕭令月的碗裡盛半碗湯的動作卻並不慢。

再給蕭令月倒茶,卻發現桌上似乎沒放茶壺。

謝拂當即要起身找蕭令月的侍女,手腕卻被人輕輕握住。

“小將軍,今日為你踐行,怎能喝茶。”

謝拂腳下一頓,片刻後才轉過身,看著眼前分明比他大,卻已經比不上自己高的瘦弱青年。

“……給我踐行?”

蕭令月微笑點頭。

有些話不必言明,自然心照不宣。

比如蕭令月知道謝拂不會一直留在京城。

又比如,謝拂也沒想過能瞞著蕭令月。

隻是他沒想到,蕭令月竟會將踐行二字說得這般清楚明了。

看來,他似乎做了不少,而離開京城這件事,許是會有其他變化。

好的變化。

謝拂略一思索,便將此事與程相下台的關聯在心裡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眉眼微彎。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謝拂繼續坐下。

蕭令月難得親手為他斟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卻在倒到一半時,被謝拂給止住。

謝拂一手握著酒壺,製止蕭令月的動作,另一隻手自懷中摸出一樣東西,塞進了蕭令月懷裡。

“看在我不辭辛苦求來的份兒上,這種違背願望的事,就少做。”

拂來京城這三年,倒是一如既往走的富家公子風,身上穿戴無一不精致華貴,平時沒少這麼穿著走在街上當散財童子,隻是丟這枚平安符時,他的動作難免帶上幾分認真。

蕭令月低頭,卻見自己懷裡多了一枚平安符,上麵還有嚴華寺的記號,是很漂亮的紅色,正好與他身上穿的暗紅色衣衫相配。

隻是與他臉色比起來,分外明顯了些,紅的過豔,白的過素。

“辛苦小將軍。”蕭令月收下平安符,卻並未如何放在心上。

謝拂見他隻是收入袖中,便又從他袖中取出,親手給蕭令月掛在脖子上。

“大師說要貼心口戴著。”

謝拂其實並不信什麼神佛,包括這枚平安符。

他送它並非是真的為了保蕭令月平安,而是想讓蕭令月知道,有人希望他平安。

自然要貼身戴著,洗澡沐浴都不要摘。

蕭令月果然垂眸落在胸口的平安符上,有片刻失神。

等謝拂一杯酒都喝完了,才回過神來。

“一人飲酒豈非無趣?”

蕭令月舉杯,將那半杯酒與謝拂相碰,“既是踐行,自然要同飲。”

謝拂看著他的那半杯酒,眉心微皺。

蕭令月笑:“小將軍,你總不至於連半杯都吝嗇?”

“大夫如何說?”

“偶爾飲幾杯,無礙。”

謝拂再無拒絕的理由。

桌上依舊是兩種菜,蕭令月和謝拂一人吃一邊。

“今日一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猶記初遇時,還曾拒絕小將軍好意,如今再回想,卻頗為後悔,早知當初,便是要與小將軍擠一間,也不必生疏如此。”

謝拂吃不下去了。

他微微扯了扯領口,表情雖未變,周身的氣勢卻不同尋常。

蕭令月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自說著話。

“既然不知何時才再有機會對飲,不如小將軍……許我將這杯酒喝夠一杯,也算是圓滿?”

“你很喜歡喝酒?”謝拂目光落在他剛剛又倒的半杯上。

蕭令月想了想道:“如何才算喜歡?”

“我縱使想喝,也不能暢快了喝,這樣,也算得上喜歡嗎?”

想喝不能喝,便越是想喝,越是想喝,卻又越不能喝。

這樣的循環越積越深,讓蕭令月也不知對酒是什麼情緒。

恍惚間,有那麼一瞬,蕭令月竟共情了蕭源。

謝拂點點頭,他聽明白了,就是遲來的叛逆期。

“實不相瞞,我因酒而生,為此,我對它一直有些特彆。”也不知是不是謝拂要走了,對於一個日後不會出現的人,蕭令月也不再那麼藏著掖著,願意泄露一些他人不知的情緒。

“酒於你特彆,你卻不能喝,這些年來,便存了叛逆的心思,越不能喝,便越是想喝,越是不能做,便越是想做,如今眼見我就要走了,再不做就沒機會了。”

“更妙的是,睡我還不用負責,多美的事,是不是?”

謝拂微微抿唇,挑眉斜睨著他。

哐當!

蕭令月手中酒杯落地,卻是酒已傾,杯未碎。

“……不是……”

他蹲下身,卻因為動作太快,又不停咳嗽起來。

他以袖掩唇,正好遮住大半張臉,也遮住他那不知是因為酒意還是其他而微微泛紅的麵頰。

一時失措,腳下不穩,倉促間,竟踩上了那個酒杯。

杯子沒撿起來,還咯了他的腳。

更令人心堵的是,即便如此,酒杯都沒碎。

此時此刻,蕭令月心中竟罕見生出與程相同樣的念頭。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謝拂輕輕一歎,懷疑蕭令月故意的,故意咳嗽,故意露出這副姿態,像是在他麵前說:看,我身體不好,不許欺負我,不許凶我。

很無賴的行為,可在他這兒卻格外有效,隻要心裡有那麼一星半點在意,便不能對這辦法免疫,何況,那可不止一星半點。

——有人恃病行凶。

偏偏恰雪綴枝頭,輕也不可,重也不得。

一隻手撫上蕭令月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幫蕭令月順了順氣。

大約是想到為他順氣的人是誰,漸漸的,蕭令月竟真的慢慢平複下來,咳聲漸止。

就在他以為此事已經過去,稍稍鬆口氣時,身邊便傳來那人的聲音,內容還將他瞬間帶回方才的境地。

“蕭令月,你隻想一晌貪歡,就沒想過被戳穿後如何應對?”

“這可是不像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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