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1 / 2)

警察一來, 唐家幾人, 尤其是兩個老人, 愈發緊張了。

李曼青暗歎口氣, 明明丟錢的是他們,受害者緊張個啥,該緊張的是那缺德鬼才對啊!

來的是兩個年輕同誌,見他們戰戰兢兢, 倒還耐心安慰了幾句。

“叔叔阿姨彆怕, 招待所報警說你們錢丟了,能不能好好跟我們說一說,具體怎麼回事?”

兩老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老爺子站出來, 從錢藏在哪兒, 藏了多少,一共幾張,什麼麵值的, 什麼時候藏的,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七百塊, 這數目可不小了,已經構成刑事案件【1】,兩人一聽, 就讓他們上派出所做筆錄。

沒見過世麵的老太太一聽要去派出所, 以為一去派出所就是要坐牢, 當場就腿軟了。

“這……這個, 我們不想坐牢……還是自己找吧,不麻煩同誌了。”

李曼青:“……”

“媽,你彆多想了,警察同誌的意思是讓你和我爸去做筆錄,提供線索,咱們是受害者,安心等著警察同誌給咱們主持公道就行啦。”

反倒是平時不聲不響的公公穩得住,主動提出跟警察去,讓老婆子留在招待所等消息,母女幾個也好有個照應。

李曼青可還要去“提供線索”呢,怎麼能不去。她把孩子交給婆婆和豐梅,跟著警察來到樓下。

老板娘的訪客登記本拿出來,從他們住進來後到天黑前的訪客隻有五個,準確的說應該是四個,因為有兩條記錄是同一個人。

“喏,你們房裡有客人來過,說是你家親戚,我這兒都有登記呢。”老板娘指著登記本上“羅有秀”三個字,後頭還寫著房號207。

“怎麼就一口咬定是我們招待所的問題呢,說不定是什麼人進來了……”她意有所指。

李曼青都想為她鼓掌了。

但唐德旺有點遲疑:“這是我家侄子,應該不是他。”倒不是他有多相信羅有秀,而是他就隻在他們房裡待了半小時,老人家一直眼睛沒眨的在旁呢,有秀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偷錢。

警察本來還懷疑熟人作案,現在一聽就在兩老眼皮子底下呢,他們就把注意力轉到剩下那四條記錄上去。

李曼青急了,彆錯過這條線索啊,可不能讓他逃之夭夭!

情急之下她也來不及多想,眼睛下意識的往下看,就見最後一條記錄上,字跡頗為眼熟,來訪者名字叫“劉能”。

劉能……她在哪裡聽過,或者見過。

這字跡……何止是有點眼熟!雖然她跟羅有秀能用得上“寫字”這項技能的時候不多,但她因為在乎他,所以連帶著對他的筆跡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劉能”肯定就是羅有秀!

絕對是那廝王八蛋!

她想起來了,以前聽他跟狐朋狗友吹牛時,有人曾這麼叫過他。因為那人是外省人,說的普通話,她當時聽得一清二楚,就是這兩個字。

應該是他“行走江湖”的化名。

“誒,等等,這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爸,你們以前是不是丟過兩百塊錢?”她急中生智強行帶出他的劣跡來。

唐德旺一愣,兒媳婦怎麼知道那兩百塊的事?

那都十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今天“故事重演”他一時半會兒都還想不起來。當時老婆子被氣病,家裡誰都不敢再提這茬,小兩口結婚後也怕兒媳婦多想,家裡不可能有人跟她說。

李曼青倒是不在意,那年代的議親,又不是自由戀愛,唐豐年估計連人家女孩子的麵都沒見過幾次。退一步說,就是自由戀愛的又能怎樣,誰還沒個前男友前女友啊?跟她的斑斑劣跡比起來,唐豐年簡直是一張白紙。

想到自己做的錯事,她隻覺良心不安。自己對不住他太多。

“我記得,好像是前年什麼時候吧,有一次跟豐年上街,聽見有人說什麼‘劉能那臭小子拿了唐家兩百塊錢’的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很有可能是慣犯了。倆警察開始重視起來,問她:“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曼青“冥思苦想”,最終還是搖搖頭:“我也不記得了,印象中……好像是前年吧,我也沒聽說家裡丟錢的事,我家孩子爸也沒說過。”

警察又問老爺子,以前那次是什麼時候丟的錢,丟了多少……李曼青裝作恍然大悟才知道那回事的模樣。

老板娘覺著自家洗清嫌疑的最佳時機來了,趕緊插嘴:“我就說,肯定不是我們店的問題,你們一家是招了什麼人啊,被小偷從村裡惦記到這兒來……回去好好問問你們家那個親戚,有沒有見到熟人跟來……算了,他怕也是不清楚,二三十歲的人連自個兒名字都不會寫,還我替他寫的呢!”

李曼青心頭一動,喲,看不出來,羅有秀還會掩人耳目混淆視聽啊。

他以為隻要自己不在真名下寫字,人家就不能做筆跡對比,就牽扯不到他身上來了?

可惜,李曼青上輩子對他實在是太了解了。有時候比對她自己還了解得多。

他想要隱藏蹤跡,她偏要讓他暴露在太陽下!

“啥?表哥不會寫字?不可能!老板娘你彆胡說。”李曼青“驚詫”極了,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她又問唐德旺:“爸,她說表哥不會寫字,這怎麼可能,以前村裡誰家辦事,他都爭著給人家寫禮金簿子呢。”

凡是寫禮金簿子的,都能額外的多得兩包好煙,吃酒席也能跟喇叭匠單獨吃一桌,還是上好的席麵。

老爺子也跟著點頭。

這倒是,快三十的人了,婚不結,整天跟著些什麼人在外頭打工,哪家一辦紅白事,他比誰都積極……本來寫禮金簿子這種事,哪村哪寨都是德高望重又識字的叔伯輩來寫,偏他,生怕彆人不知道他識字似的。

多少次了,他看在眼裡,滿心的不讚成,隻覺著怕是跟他爹媽一個脾性。但又不敢說,怕老婆子說他看不起她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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