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她說。
薛盈垂頭,抿了下唇,才開口,“我不是第一次這樣有傷害你的**,我也不想這樣。”
薛盈說:“我會控製,陳太醫給我開了新藥,說能夠壓抑情緒,我喝著效果不錯。”
“今晚又這樣,是因為……酒氣激發。”
“我再也不喝酒了。”薛盈說。
衛聽春聞言還有些疑惑:“什麼藥?什麼傷害,你是說……剛才你嗯……”
薛盈看著她,眼神清澈,坦誠,無半點隱瞞。
“我總是想咬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薛盈苦惱地皺眉,伸手按住頭側,沒什麼邏輯的說:“最開始隻是想輕輕地咬,舔一舔也行……”
“後來就想狠狠地咬,想掐著你的脖頸,將你禁錮在身下……”
衛聽春緩慢地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
薛盈還在繼續,“我想看你掙紮,或者發出叫聲,想咬在你的肩膀、脖子上,甚至是胸口。”
他垂眸,一邊回憶,一邊坦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麼話。
“有時候,我還想讓你也咬我,咬得鮮血淋漓也沒有關係。”
“我一想到,就會覺得開心,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太醫說,我是內燥鬱結,堵不如疏。”薛盈一臉懵懂的抬起頭,看著衛聽春說,“可我並不想咬彆人。”
“我不會傷害你的。”薛盈和衛聽春保證,“你彆怕。”
衛聽春僵在那裡,麵無表情聽完薛盈這番猝不及防的剖白,整個人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薛盈對著衛聽春說:“我吃藥的效果不錯的,真的。”
他生怕衛聽春聽了自己想咬她的事情,就要和他生分了,或者害怕他了。但是他又習慣性對衛聽春坦誠,不敢也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他說完,看著衛聽春,等著衛聽春的審判。
衛聽春嘴唇哆嗦了一下,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後她猛地從床邊起身,徑直衝到桌子邊上,抖著手抓住茶壺想要倒水,但是手不聽使喚,對不準杯子,隻好直接對著壺嘴喝。
她灌了半壺水。
這才背對著薛盈,閉上眼睛,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薛盈疑惑。
衛聽春伸手掐住了自己的眉心,說:“就是……想咬我。”
薛盈回憶了一下,說道:“記不太清了。”
衛聽春猛地轉身,走到薛盈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眼中都漫上了一點血絲。
她現在在瘋狂壓抑著自己的火,還有熱油一樣沸騰的情緒。
她才剛剛說完,薛盈什麼都能跟她說,她能理解。
薛盈當頭就給了她一悶棍,她腦子都嗡嗡響。
“我之前是個老婆婆,那時候我留下的時間短,那我之前還是個男人呢,你什麼時候開始想咬我?我是個男人你也想嗎?”
她儘量保持語氣平穩,如果薛盈敢對她見色起意,衛聽春是真的會對他失望。
但是薛盈看著她,頓了片刻,慢吞吞地說:“你是齊輝的時候,我也想過。”
他說:“對不起。”
“我那時候偷偷咬過你的衣服。”
衛聽春聽了之後隻覺得一陣窒息,伸手撫住了自己後頸,她覺得自己此刻血壓得有280。
因為她想到那時候薛盈犯病,她照顧他,他好像,確實,咬過她的衣袖之類的。
“我和你一起騎馬去市集,”薛盈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衛聽春看一樣,“我在你的身後,也咬過你的披風……”
“你彆說了!”
衛聽春實在忍不住打斷了薛盈,清麗的麵容上,表情一言難儘。
“我以後真的不會咬了。”薛盈緊張起身,上前要拉衛聽春衣袖。
被衛聽春側身躲過,她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我,我想起家中還有事,我先回去了……”衛聽春儘量不對著薛盈發火,但是她現在是真的有點控製不住。
“聽春……”
衛聽春被他叫得一哆嗦,抬手製止他道:“彆過來。”
薛盈神色慌張,站在她不遠處,無助地看著她。
衛聽春怕他真的犯病,咬著牙才沒有上前抽他,還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對他道:“早點睡覺,我今天先回去了。”
她說完逃也似得大步衝到門口,打開門,身後傳來薛盈的一聲低低的“聽春……”
他沒敢追衛聽春,但是這一聲聽春,伴著夜風,讓衛聽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走出去,關門,靠在門外麵腦子終於像炸了一樣沸騰起來,身上的血色騰地從腳底湧上了天靈蓋。
她對門口的侍女道:“進去服侍太子殿下睡下……”
然後在台階上踉蹌了一下,像個幽魂一樣飄出了薛盈的主院。
薛盈是傻子,衛聽春可不是。
他說的“想咬”到底怎麼回事兒,他自己不知道,甚至找陳太醫開了壓抑**的藥在喝,那是他一生貧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情感。
但是衛聽春沒吃過豬肉,卻見過數不清的豬跑。
她知道情.欲往往伴隨著食欲、占有欲、征服欲、施虐欲、甚至是被傷害的**。
她見過太多形式的情侶,薛盈毫無隱瞞的坦白,簡直就是肆無忌憚的告白,再也無法讓衛聽春為他尋找任何的借口去解釋。
喝醉了不是借口,發病更不是,他之前就是想吻她……分明是對她產生了情.欲。
他自己將這樣異樣的、沒有經曆和處理過的**,歸結為傷害,因為在他想象之中的“咬”,是帶有占有和痛苦的。
這也很好理解,他一生經曆的所有感情,都是痛苦不堪的,包括父母兄弟之間的互相傷害。
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隻能歸結為傷害,去瘋狂地壓抑,克製,甚至用藥去覆蓋湮滅。
衛聽春能理解,卻無法接受。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她出了太子府的院子,身後她帶來的仆從跟上來,她都渾然未覺。
耳邊震耳欲聾的,都是薛盈帶著壓抑到極致,卻混著鮮血吐露的告白。
“我總是想咬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最開始隻是想輕輕地咬,舔一舔也行……”
“後來就想狠狠地咬,想掐著你的脖頸,將你禁錮在身下……”
衛聽春堵了下自己的耳朵,每呼吸一下,胸腔都帶起一種窒悶。
她忍不住跑了起來,直接跑出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