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甚至與中原中也的情況都截然不同,即便中原中也或許也同樣不是人類,他本人的存在卻是一點一滴地被堆砌起來的。
可如果牧野裕司真的是由書創造出來的存在,那麼......
就算撇開那些不談,作為將他創造出的載體,那頁書也同樣很有可能可以對他產生影響。
就像是此刻一樣。
那雙一向清澈見底的藍眸中此刻仿佛正氤氳著一層薄霧,像是雨季來臨時的叢林,萬物靜謐,就連他一向跳脫的性子都顯得沒那麼活躍了。
對方回避了太宰治的視線,像是在隱忍著什麼衝動一般,目不斜視地伸手搭上了封閉的鐵門。
太宰治沒有製止他,而是把手上的外套罩到了牧野裕司的頭頂,擋住了他的視線。
正在牧野裕司一臉茫然地下意識想要去拉腦門上的衣服的瞬間,身側的人保持著單手按在他的頭頂的動作,製止了他想要把衣服扯下來的意圖,聲線平靜道,“打開大門,然後捂住耳朵,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聽。”
話落,太宰治才收回了手,示意牧野裕司可以動手了。
牧野裕司這會才覺得自己這波可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隻是想皮一下,但太宰治看上去很認真哎!
要是他現在跟太宰治說他其實啥感覺都沒有,對方會不會在解決那個研究員前先把他解決了......
在聽到了他在內心在呐喊後,係統幽幽地冒出來回答他,【會。】
牧野裕司:......
雖然他也不是很在意狗不狗帶吧,但要是因為這種理由狗帶很丟人啊!
怎麼說,就是如果他表妹問他怎麼死的,這樣他豈不是隻能回答‘開玩笑開太過被浪死的’,總之就是很丟人!!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神色凝重愈發凝重地就著按在門上的手發動了異能。
在一陣鋼鐵扭曲的刺耳噪音後,因為牧野裕司這會被太宰治的大衣兜著腦袋,壓根看不見路,隻是本能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便停下了手,等著太宰治走人。
太宰治看著那個洞忍了又忍,反複在心裡勸自己,這沙雕現在看不見,但片刻後他最終還是忍無可忍地隔著衣服一把按上了對方的腦袋。
和方才堪稱輕柔的製止不同,這會他搭上去的力道活像是要把好大兒的腦殼捏碎,“給我開大點,分辨不清就全拆了。”
雖然在好大兒的異能作用下,那扇鐵門的確被開了個洞出來,但牧野裕司畢竟還沒能做到對異能如臂使指,這會看不見的情況下更是如此,最後的結果是他隻在門上開了個狗洞大小的洞出來,還在那一個勁兒地催太宰治快進去......
“疼疼疼,你鬆手我才能開啊!”
在一片混亂了片刻後,太宰治最終還是在那個研究員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邁過了一地廢墟,輕快地走了出來。
“這不可能——”
太宰治罕見地沒有任何戲耍已經走投無路的獵物的興致,他沒什麼表情地卸下了剛剛在打隱藏式監控時已經打空了的彈.夾,略微偏過頭,指尖微轉間就換好了新的彈.夾,緊接著重新打開保險,抬手對著那人的肩膀就是一槍。
雖然看起來步驟繁多,但在他的指尖,這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在一個呼吸都不到的間隔中,甚至就連對方震驚的話語都沒有說完時,對方就已經中.槍了。
太宰治壓根就沒有在乎對方中.槍後發出的哀嚎,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徑直站到了擺放著他先前所看到的那張書頁的桌前。
他並沒有急著去看最上麵的文字,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最後兩行上。
和他所料相差無幾的是,對方果不其然地在最後寫上了‘憎恨所有的港口Mafia成員’以及‘對他言聽計從’這樣的話語......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種蠢貨總是蠢得千篇一律。
如果說換個時候,太宰治說不定還能升起些像是貓戲老鼠一般惡劣的念頭,可現在,他隻是在對方想要忍痛撲回來的動作中,麵無表情地從桌上抽走了那張書頁,又一翻手腕,將槍.口對準了對方的眉心。
在對方如遭雷擊般停下來的動作中,這位久負盛名的黑發乾部緩緩地開口,聲線輕柔到好似漂浮在柔軟的棉絮中,但他此刻的眼神卻能讓任何人光是被遠遠地觸到一絲就會發自內心地升起寒意。
“接下來,我問你答,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的話,我說不定還能考慮送你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