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裕司一時間覺得自己很難跟【太宰治】解釋清楚現在的狀況——他總不能跟對方說‘啊這是因為我掏錢把這個遊戲買下來了,如果他們敢讓我無緣無故壞檔我能一直罵他們罵到海枯石爛,甚至會想跟策劃線下真人pk’吧!
而且他在玩之前也看過其他玩家的遊玩體驗,即便是給了差評的也沒有哪個是因為‘世界毀滅’這種無厘頭的奇葩原因被乾掉的,如果不是【太宰治】帶著一副小白菜地裡黃的可憐神態把這種事說的特彆言之鑿鑿,這家夥說不定甚至懶得去跟係統確認。
但是眼瞅著眼前的【太宰治】一副得不到答複就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模樣,牧野裕司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
或許是聰明人的通病,無論是哪隻太宰治都會對自己認定的‘事實’無比固執己見,想要說服他放棄固有的想法雖然並非完全不可能,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無疑是相當事倍功半的活。
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牧野裕司覺得自己好像的確不太擅長開導人,當然了,不擅長也沒關係,人都有不擅長的事,反正心理醫生擅長就行,畢竟他的確更善於把彆人創出精神創傷然後送對方去看心理醫生......
而且說謊肯定是不行的,在這種人形測謊儀麵前說謊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總之就是麻煩!
似乎是看出了牧野裕司的為難,【太宰治】放柔了聲線,將本就清雅的嗓音氤氳地更加朦朧了起來,他近乎哄誘地問,“所以,是什麼呢?”
“沒有對我隱瞞什麼,阿裕。”他撐在對方耳畔的手肘略微彎曲,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進了一些,久經高位所浸染出來的氣勢在這一刻也儘數化為了令人難挨的壓迫感,“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這位首領的確相當精通如何讓人開口的技巧,雖然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真正殘酷的那一麵對著自己在意的人,但光是對於一些細枝末節的細節的掌控有時候就已經足夠。
無論是距離還是神態,甚至是光線都可以成為可供利用的道具——雖然他暫時還沒有將這些做到極致,但如果對方依舊不肯開口的話......
說實話,這人的雙標有時候就體會在方方麵麵,而宰科生物最神奇的一點事,這家夥對自己尤其雙標!
他分明就是那種能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對所有信賴著他的人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的人,但當他意識到自己在意的人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時候,他就不樂意了!而且是非常不樂意!
這可能就是‘我要理解你的全部,但你不可以理解我’的真實寫照吧,媽的,櫻花妹,沒救了。
如果換個人來說不定就已經被唬的連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但就和之前一樣,關了感官反饋的牧野裕司這會壓根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迫人氣勢,隻覺得這家夥煩人,“你真的想幫忙?”
“沒錯哦。”
“那好吧。”他一臉深沉地回答,“好像還真的有你能辦到的事兒......”
直說‘這隻是個遊戲’肯定不行,以往其實也有玩家嘗試過這種操作,但結果大都‘不太理想’,而且以【太宰治】這個精神狀態來看,他還是彆給自己添堵了!不然到時候對方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負責善後的不還是他自己嗎!
念及至此,牧野裕司隻能退而求其次地跟對方說起了最終遊戲成就的事,他委婉道,“我最初來這裡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完成一個賭約,你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我是為了那個賭才會來這裡的。”
【太宰治】略微蹙了蹙眉,“這裡是指哪裡?是廣義的‘這個世界’,還是你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
“都一樣,”牧野裕司解釋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是怎麼樣的,但是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是由無數的平行世界構成的,你可以理解為我隻是隨機到了這裡,對我來說,在最開始的時候,哪個世界都沒有什麼區彆。”
眼看著對方倏地抿起了唇瓣,神色間也再度染上了明顯的陰霾,牧野裕司立刻補充道,“真正的區彆在於我在不同的世界經曆過的人或事......你不也一樣嗎?一直說著你與另一個世界的太宰不同的原因不正是因為這一點?”
他緊接著話鋒一轉,問起了【太宰治】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問題,“你可以完全控製自己的思想嗎?”
年輕的首領愣了一下,偏了偏頭,細軟的黑發自然垂落在頰側,“如果是短時間的話,可以哦。”
“要連你自己都信了的那種?”
“自我催眠嗎?雖然有點麻煩,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