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裕司愣了下,他著實沒想到【太宰治】對他的這個要求的反應會這麼大......不過想來也是,如果換成是讓他恨自己在意的人的話,大概也恨不起來。
就像是他曾經坑過太宰治的那回一樣,即便那家夥表現得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樣,但係統壓根就沒有給牧野裕司跳過成就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但即便如此,牧野裕司其實還是想的淺了,催眠當然不是像電視上一樣用懷表在人麵前晃幾下就能了事這麼簡單的事,即便是自我催眠也沒那麼容易,尤其牧野裕司的要求還是要能連【太宰治】自己都被自己騙過......
雖然從單純的可行性上來說,他的確做得到這一點,如果他原先的計劃有必須要催眠自己的地方,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可對於他這樣的聰明人來說,要催眠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他必須給自己編出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就比如說如果他催眠自己恨某個人,那他就必須給出完整的前因後果——重點甚至不是在前因,而是在後果上。
無論是哪個【太宰治】在麵對自己認定的敵人時都不是會一昧退讓的性格,睚眥必報、謀定而後動才是他所奉行的真理。
如果他恨某個人,以他的能力,恐怕在轉瞬之間就能編出針對對方的十數條布置,還能各個不重樣,所以,倘若他對某個人的憎恨隻有‘前置條件’而沒有後續的‘應對措施’,他恐怕瞬間就會意識到不對,也就不可能達成連他自己都被騙過的效果。
所以,真正讓【太宰治】不願意這麼做的原因,正是在於,讓他去想怎麼親手終結自己在意的人的性命這件事,對他而言無論如何都太殘忍了。
以他那近乎恐怖的思維運轉速度,甚至隻是在聽到牧野裕司的要求的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的那幾幀吉光片羽般的畫麵就已經讓他近乎停止呼吸,更何況是讓他親自去設想該如何將這樣的畫麵化為現實?
不可能做到的啊,即便他再如何欺騙自己,這樣近乎要將他的心臟擊穿的苦痛也會讓他瞬間反應過來......記憶可以是虛假的,唯獨本能的反應絕不會出錯。
但是,如果這對牧野裕司而言是必須的話......
就在這位年輕的首領垂著眸,眼睫微顫的同時,牧野裕司輕咳了一聲,抽回了按在對方纖細喉結處的手,“那好吧,其實......反過來也行。”
牧野裕司說這話時是以純粹的遊戲思維來說的,畢竟一般遊戲裡玩家跟某個勢力之間的關係一般都是從憎恨到崇敬,從這點來說,恨的反義詞當然是崇拜了!
雖然這種話的確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既然【太宰治】對恨的反應那麼大,那換成崇拜總行了吧!
他嘟嘟囔囔著,“我就是怕你不能接受才說的另一種,其實兩個都可以?現在總行了吧!”
結果牧野裕司這話一出,【太宰治】倏地瞪大了鳶色的眸,罕見地露出了少許愕然的神色,緊接著,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瞬間收回了按在對方耳畔的手,猛地直起身,甚至避開了牧野裕司一臉莫名其妙地望過來的視線。
牧野裕司被對方的反應給整得異常迷茫,合著這人剛剛擺出了一副今天不讓他幫忙他就誓不罷休的態度,結果現在牧野裕司要求一提,這人就開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搞什麼飛機啊!
大概是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牧野裕司譴責的神色,【太宰治】單手抵在唇邊,略顯狼狽地小聲抱怨,“可是,明明阿裕你......”
“明明我什麼?”
“你也沒有......”
牧野裕司還以為【太宰治】指的是他也沒有崇拜過對方,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還要有來有往嗎?你當Line互關呢??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以宰科生物的自尊心,這種話要是說出來對方說不定就真的不願意幫他了,他隻能敷衍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想的?”
說實話,要是以後的他知道自己這會的胡扯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他高低得給現在的自己兩拳,讓你他媽的胡扯!可惜他不能。
【太宰治】雖然明顯沒有信牧野裕司這會拿來敷衍他的說辭,剛想說些什麼,牧野裕司就安慰他說,“而且沒關係啦,你做不到也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