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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不會葉三少嗎?”葉池轉身,準備去拿酒,和客人錯身的時候,耳後傳來原葉池記憶裡有些熟悉的聲音。
葉池沒有轉身,想要假裝沒聽見。
然而肩膀被拍上了。
葉池轉過身,麵帶微笑,十分有職業素養,“您好,您大概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男人突然伸手想要去掰葉池的下巴。
葉池立刻後退,保持距離。
“哎,我說葉三少,不帶這麼玩的。聽說你最近和家裡關係出了問題,是不是不湊手?我這裡……”
還沒等他說完,葉池微微鞠躬,“您真的認錯人了。”
陳清曾經是原葉池在聲色場合認識的朋友,原葉池神經大條,根本沒看出來對方接近他有其他目的。
現在,葉池卻在回憶裡品出一些其他的,所以他說完立刻轉頭就走。
下一刻,對方握住了他的胳膊。
掌心即使隔著衣服,葉池也立刻產生反感,用力把胳膊收回來,抑製自己想反手一拳的衝動。
“那陪我喝一杯總行?”陳清打了一個響指,主管走了過來。
陳清笑著說:“周主管好久不見,這是我哥們,開兩瓶酒,陪我敘敘舊,沒問題吧?”
主管帶著笑,“當然沒問題。”
他們雖然是服務生,但也要陪客人聊天,解悶,這些都可以得到小費。對方開了兩瓶這裡最貴的酒,算到葉池頭上,收入可觀。
“我說三少,手頭不湊合,你也不來找我,還當不當我是朋友?”
“上次借你的錢不著急還,咱們先喝幾杯!”
葉池抿了一口酒,現在不能裝不認識,他想起來了,葉池這貨是欠著這人錢的,但是具體多少,忘了。
葉池:“上次借你的錢,我過些日子還你。”
陳清哈哈大笑,“不著急,六十塊而已,那葉兄,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六十!!葉池差點嗆著,這是所有債主裡,欠得最多的。
葉池被連灌了好幾杯。
……
張秘書看著葉池被拉拉扯扯,帶到座位,心裡嘀咕著。悄悄側頭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自家老板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正和幾位掌櫃聊著。
就在這時,從布幔後走出了幾位嫋嫋亭亭的舞女。
她們穿著時下最時髦的小洋群,抓著手包,類型多樣,冷豔高貴,清麗溫和,美豔大方。
隻是她們的眼神都朝向一個人。
————坐在沙發正中央的,傅霖。
張秘書開始頭疼,傅霖不吃這套。
他起身揮手,“感謝各位先生的盛情招待,這些就免了。”
幾位都是明白人,立刻懂了什麼意思。
一開始他們就沒想往傅霖身邊塞人。
傅霖不近女色,早就被很多人知曉,不少好管閒事的長舌還私下議論————傅霖怕不是不行!
被這麼議論是有原因的。
曾經發生過轟動一時的事件。
趙行長千金,絕代風華的名媛,趙蔓,公開追求傅霖。
趙曼是誰?
海城第一名媛,背景深厚,琴棋書畫皆是一流水準。還曾在某青年報刊上有自己的專欄,英語德語法語也是高端外交水準。
這樣一名才女,公開追求傅霖,甚至登報表達傾慕之情。
如果成了,可以說是一段美談佳話。
但讓人跌破眼鏡的是,這事沒成。
傅霖連臉都沒露,就讓張秘書給拒了,理由是:“傅先生,今日忙,不見客。”
所以自從那次,所有人都知道傅霖不近女色,身邊更沒有情人。
……
哐當。
突然,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張桌子被掀翻在地,酒水橫流,一名青年被踹倒在地。
“你他娘的,彆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看起來痞氣十足,是陳清的朋友,對著地上的青年怒罵道。
葉池用儘全身力迅速一翻身,避開又踹過來的腳。
他捂住小腹,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這男人絕對是練過的,這一腳雖然沒下全力,可是真夠疼的。
葉池心裡呸了一口,就知道這陳清沒安好心,被灌了幾杯酒之後就開始動手動腳。說要給他小費,居然把錢塞進他的領口裡。
他應激性反應就是直接將人推開,以至於不小心掀翻了小茶幾。
跌倒在地的葉池衣領上海散落一些零碎鈔票。
“怎麼回事?”主管看著眼前的狼藉,沉聲說道。
立刻有其他服務員麻利收拾,主管安撫現場,旁人又收回目光,各玩各的。
幾人,圍著葉池。
“周主管,你們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買了三瓶最貴的香檳,讓他陪我兄弟隨便聊聊,不過分吧?”痞氣男人冷哼了一聲。
葉池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真抱歉,是這樣的,我這人有個毛病,酒品不好,喝了酒之後就會亂來,望各位老板不要見怪。”
“酒品?”那人突然猛地把一瓶已經喝了一半的香檳,重重放到被擺正的桌子上,“這樣吧?你把這瓶酒乾了,啥事兒沒有。”
痞氣男人看了一眼陳清,看對方坐著沒有動,也沒有阻止的意思,更是囂張:“周主管,我這樣不過分吧?”
周主管瞪了一眼葉池,心中冷笑,臉上賠笑:“這是自然。”
他低聲在他耳邊說,“你惹出來的,不給我解決乾淨,明日就走人。”
葉池走不走無所謂,他暫時還沒有那麼缺錢,但眼前這個狀況,他確實不好脫身。
陳清其實一直都對葉池有想法,奈何原來他好歹也是葉家三少爺,沒辦法下手。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了,不下手就不是男人!!
葉池看著眼前的酒,單手按住自己剛剛被踹到的地方,腹部生疼,青一塊是肯定難免的。
酒,不喝估計這事兒沒完。
葉池拿起了酒,直接對著嘴,仰頭灌起來。
葉池還是懂一點逃酒的小心機,猛力灌酒,液體從嘴角流下,順著喉結漏了一大半。
喉結滑動,濕潤發亮,流進襯衣裡,冰涼黏膩。
葉池剛把酒瓶放下,胃開始翻騰。擦了擦濕潤的嘴角,“陳兄,這樣可以了嗎?”
沒等陳清點頭,葉池想要快步離開。
可對方根本不想放他走,不過是輕輕一拽,葉池便重心不穩,往後倒,陷入沙發。
手心隔著衣服摟住他的腰,充滿酒氣的嘴似乎都要貼上葉池的耳尖。
襯衣因為酒,黏在身上。
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心傳遍全身。
他渾身都在抗拒,每個細胞似乎在尖叫。
咬牙,想要罵一聲‘操’,或者揮上去一拳。
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樣乾之後,情況可能會更遭。
葉池強忍住惡心想吐的感覺,沉聲說:“陳兄,酒也喝了,我還有工作要忙。”
陳清笑著說:“葉兄,還站得住嗎?衣服都臟了,這裡場合亂,你一個大少爺彆吃這樣的苦了,跟著我,絕對讓你比在葉家的時候更滋潤……”
葉池假笑,打斷他的話,“站不穩也要走,人有三急,我要在尿在陳兄身上,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