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關節很僵硬,屍僵已經擴散到了關節——也就是說死者已經死亡六到八個小時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往前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十二點半到兩點半。
衝矢昴又看了一眼屍體。
死者是個身體瘦削的男人。
“山本先生的手稿在這裡,我拿來了。”井川山上拿著一遝手稿走了進來,
“因為山本先生最新的稿子需要保密……所以我拿了之前的……沒問題吧?”
“當然。”衝矢昴微笑地接過稿子翻了兩頁,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非常感謝井川先生的協助。”安室透拿過稿子翻了翻,唇角挑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些東西非常有用。”
“非、非常有用?”井川山上有點意外地重複一句,很快又拿出手怕擦了擦額角的汗,“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有問題。
柯南銳利的眼神盯著這個胖胖的助理,視線很快移到了安室透手上的手稿上。
看他們兩個的表現上來看,那份手稿有線索。
“好了,請你們闡述一下案發時間你們在乾什麼吧?”安室透微微一挑眉,“案發時間就是十二點半到兩點半之間。”
山本梓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都說了我是凶手。”
“一點鐘左右我進了他的房間,我是去找他要錢的。”山本梓重新點燃一根煙,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桀驁的眉眼,“我當時……”
“請直接說大概呆了多長時間吧。”安室透溫和地打斷他。
“嘁。”鬆本佳代子安撫似的扯了扯山本梓的手,暴躁小金毛才勉強壓住脾氣說了個時間段,“半個小時吧。”
“我十二點半進去過一次,”鬆本佳代子現在已經停止了哭泣,但臉上滿是憔悴。
看來這次喪夫對她的打擊有點大。
但她還是語氣溫溫柔柔地解釋道,“我是去給山本送飯的,他創作起來沒什麼時間觀念。”
最後輪到助理井川山上,他說道,“我是山本小先生進去之後才進去的,大概呆了二十幾分鐘。”
“因為他上次的作品滯銷了,他對我這個介紹出版社的助理很不滿。”井川山上撓了下頭,看上去對這件事有點羞愧。
柯南仔細看了看,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可他看著井川山上愧疚的表情,又感覺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他看了看周圍,試圖想出那一點違和感到底出現在哪裡,卻轉眼看見了那個家夥。
就是那個和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家夥。
工藤站在這個房間最角落的地方,他低頭看了一會兒,彎腰從衣櫃和牆的夾縫中撿起來了一張照片。
裡麵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親密合影——裡麵的女人正是鬆本佳代子本人。
另一個男人卻不是死者山本和宏,而是另一個較為年輕帥氣的陌生男人,那個男人親密地摟著鬆本佳代子的肩膀。
目睹這張照片的柯南瞳孔收縮,跑過去把照片拖下來仔細看著,“這是……出軌?”
鬆本佳代子出軌了?
工藤被他沒禮貌地搶了手裡的東西也不生氣,此刻聽見柯南的猜測,他不置可否地一聳肩。
誰知道呢?
安室透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他暫時沒管他們兩個,反而是走到桌子旁邊擺出了一副認真偵查的模樣。
衝矢昴則是抱著手在屍體旁邊思考著什麼。
突然,安室透眼睛一亮。
他拿了一張紙抹掉桌子上的汙漬,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黴漬。
安室透不著痕跡地抬眼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神態。
死者的妻子鬆本佳代子站在離死者最遠的地方,眼睛無神,全身都在微微地發著抖。
死者的兒子山本梓則是站在自己母親身邊攬著母親的肩膀讓她不至於坐到地上,嘴裡還在吞雲吐霧,臉上沒有表達出任意一點對於生父死掉的傷心。
死者的助理井川山上則是有點坐立不安地經常擦汗,看著在場活躍的“小偵探”們似乎有些不滿,但又好像有一些……害怕?
安室透頓了頓,眼眸不受控製地眯了一下,很快又垂下眸子看了看紙上的黴漬。
會是誰?
“安室哥哥發現了什麼?”
衣角被扯了扯。
?
安室透低頭一看,就看見小學生偵探柯南好奇地看著他手裡的紙巾。
“黴漬。”安室透彎下腰給柯南看自己手裡的紙巾,“出現在屍體的右手邊,袖口也有。”
柯南是他名義上的老師毛利小五郎家裡寄住的孩子。
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就算沒有「安室透」的這層人設,他也很樂意幫助這位小偵探慢慢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