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為太急了，工藤的腦袋還在車門的頂部磕了一下，衝矢昴隨意地在那顆黑色的腦袋上揉了兩把當做安慰，很快就又把人塞回車子裡，關上了車門。
黑發少年迷茫地捂住腦袋，看著粉色頭發的男人把門關上，又升上了車窗。
窗外的景色隨著車窗的上升逐漸染上了暗色
車窗玻璃會擋住外麵的視線，但卻不影響裡麵看外麵。
工藤看著衝矢昴轉過身，像是聽見了誰的叫喊一樣看過去，道，“小蘭？”
小蘭？
工藤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那個女孩子跑過來，遲疑地看了一眼車子，隨後就看上去滿臉擔憂地問道，“昴先生，我在找柯南，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去野營了嗎？……可是步美他們都已經到家了，柯南一直沒回來。”
被叫做小蘭的女生是一個黑色長發的高中生，麵容姣好，身材高挑，看上去很溫柔。
她現在正十分擔憂地同衝矢昴解釋著現在的情況。
工藤知道她。
這個女生是他同位體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個人互相喜歡，感情很不錯，不過還沒有確定關係。
這些從他看見柯南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被開發過的大腦獲取這些信息簡直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不過就算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工藤也從來沒有見過她，更彆說知道名字了。
況且，作為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工藤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另外一個自己的青梅竹馬。
畢竟無論如何也和他沒有關係。
不過看見少女滿臉的焦急和擔憂，黑發少年海藍色的眼眸暗了暗，抿了下唇，就低下頭不再看了。
垂落的發絲遮住眼睛，擋住神色。
再看又怎麼樣，和他沒關係。
而且……
工藤盯著自己褲子上的布料發神，指尖用力地揪住牛仔褲粗糙的布料，腦海裡忍不住地近乎刻薄地想著。
如果是他不見了，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在意吧，更彆說擔心了。
畢竟他僅僅隻是一個對於組織來說還算趁手的工具。
但這樣的工具有很多，不見了第一個，以後還會有第一個、第三個，他不是不可替代的——雖然他也並不想成為那個所謂不可替代的工具。
而除了組織，他甚至找不出任何一個理由來證明他可能是彆人眼裡重要的人——他根本不重要。
他就像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毫不可惜。
如果有人把他當做重要的人……
腦子裡逐漸浮現波本和蘇格蘭的臉，很快又被工藤打散開來，他的指尖扣著布料，用力到泛白。
不……不是，他和他們不一樣，也永遠不可能一樣。
作為一個被人為改造過的實驗體，工藤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異常——他是不可能和正常的人一樣的。
他早已忘記曾經作為正常人時候的感覺，他不知道正常人的思想，甚至於已經開始習慣了無時無刻接受著巨量的無用信息。
——他也同樣並不完整。
他是個……怪物。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一聲，仰頭看著黑色的小車車頂，理所當然地想到。
他是個怪物，所以不能見人，這很正常。
——
衝矢昴給毛利蘭提了幾個可能存在的方向讓她去找，隨後又打著哈哈把毛利蘭關於車子裡麵是不是有人的問題糊弄了過去，這才告彆她回到了車子裡。
坐到駕駛座上，衝矢昴首先通過後視鏡看了一樣工藤，隨後頓了頓。
他看著少年人麵無表情的臉，無端地感覺他好像比之前更怪異了一些。
簡單來說，他似乎又恢複到了剛剛和他們見麵的時候的狀態。
那種無欲無求，沉默死寂的將行就木的樣子，無論怎麼看都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是他剛剛的舉動？
衝矢昴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他的手握緊了一下方向盤，隨後就放下了抓在方向盤上麵的手，轉頭看向工藤，關切道，“阿一，發生什麼事了？”
但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確認他的變化是不是因為自己，如果是的話，赤井秀一想。
也許他對於這個人的評價又得修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