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發散了一下思維,被這個聯想樂到了,本來想嘲笑一把這家夥,但在看到那張泛著潮紅的臉,又突然失了興趣。
好麻煩好麻煩好麻煩——!
太宰鼓起臉拖著身體不情不願地挪到廚房,隨手掏了塊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的毛巾放到水龍頭下麵浸濕了,連水都懶得擰一下,拎著毛巾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費奧多爾旁邊。
這位好心的俄羅斯人依舊燒得不輕,太宰把毛巾揉成了一團,啪的一下砸到了費奧多爾額頭上。
費奧多爾沒什麼反應。
鳶眸青年戳了戳費奧多爾的臉,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鼓起臉抱怨道,“早知道就讓你帶著你那個下屬過來了,好麻煩啊。”
看著這家夥躺在這裡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真的很想把人丟了,真的。
而且他還不醒,也就不能趁著這段時間占點便宜,套情報了——更嫌棄了好不好。
太宰敷衍地給費奧多爾扒拉了一下粘在臉上的頭發,然後就毫無心理負擔地回去睡覺了。
要想讓他不眠不休照顧魔人一晚上?不可能!
反正他該做的已經做了,魔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造化了——而且說不定被燒傻了也挺不錯的。
雖然少了個合作夥伴,但同樣也少了個討厭的人,這波完全不虧啊。
於是太宰就抱著這樣的想法熟睡了,甚至於嘴角還掛著期待的笑。
令他可惜的是,第一天早上起來之後,費奧多爾身上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而且人也已經醒了。
清晨的陽光穿過有些破舊的窗戶,灑在做到椅子上的黑發的青年人身上,他現在倒沒有抱著電腦敲敲打打了,而是捧著一本書。
太宰眯著眼看了看,大概確定他捧著的那本書是之前他用來擋陽光的種花家。
看見他醒了,費奧多爾衝他笑,“昨晚多謝治君了。”
要是彆人,可能會客氣一下。
但是他是誰?他可是太宰治,以不要臉著稱的太宰治。
所以他自然地坐起來道,“不用謝哦,費佳請我吃飯怎麼樣?”
沒等費奧多爾回答他,他就自顧自的說道,“我要吃蟹肉!好久沒吃了,感覺整個人都沒有蟹肉能量了呢。”
費奧多爾倒也沒有說出什麼拒絕的話,隻是從善如流地合上書道,“好哦,就當報答治君好了。”
聞言,鳶眸青年略微的眯了下眼睛,但很快就語氣歡快地回複道,“好耶!”
“走吧走吧費佳~”太宰皺著臉揉了揉肚子,像是等不及了一般地說道,“我好餓——”
費奧多爾沒有想要站起來的跡象,他彎起紫紅色的眼眸,眉眼含笑,一副溫潤的樣子,“很可惜呢治君,我的頭發還沒有乾,所以現在還出不了門哦。”
太宰:……
鳶眸青年低頭想了想,從旁邊拿了條毛巾過來,對著紫紅眸子的青年招了招手,語帶笑意,“那你過來,我幫你擦。”
他估計費奧多爾同意帶他去吃蟹肉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而且和他有關係——應該就是費奧多爾這次的搞事計劃。
但是知道歸知道,蟹肉還是不可能不吃的。
好不容易又從費奧多爾手裡薅一頓蟹肉出來,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貧窮の太宰治。
紫紅色眸子的青年聞言,眸中帶了一些訝異,但他很快就明白了什麼,笑著從那邊走了過來。
太宰拿著毛巾站在青年身後,笑盈盈地幫他擦頭發,而青年也眉眼含笑,垂著腦袋任由他在自己頭上動作。
外界的陽光從窗戶撒進來,恰巧落在離他們不到一十厘米的地方,細小的微塵在陽光的照射下無所遁形,也因此讓無形的光有了形狀。
雖然這幅場景的確唯美,但太宰本身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所以他給費奧多爾擦頭發的動作可謂豪放。
把一頭半短的濕發擦到半乾乾也不過十多分鐘,但比起剛剛洗完的順滑,現在的費奧多爾離流浪漢恐怕也就差一件襤褸的衣服了。
但費奧多爾不愧是魔人,就算自己的頭發被太宰惡意弄成雞窩一樣亂,也依舊笑得很溫和,紫紅色的眸子裡麵隻有如大海一樣的包容。
但是說實話,太宰最討厭的就是費奧多爾這副偽善的模樣。
費奧多爾根本不信神,但偏偏偽裝的如同最虔誠的信徒,也喜歡引用一些宗教的話;明明是再殘忍不過的惡魔,卻用神性包裹自己,讓他看起來比神更像神。
“好心的俄羅斯人”,真是再虛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