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從安陽跑路的呂思彤到家已經淩晨四點,根本睡不著。
為了緩解興奮的情緒,乾脆登錄晉晉文學城找三國史同糧開始啃。
正津津有味麵帶笑容看到公瑾類紹銅雀春深鎖周郎,突然一隻蒼老的手撥開手機,手機背後露出一張似慈祥似威嚴的臉。
“小友在看什麼,笑得十分歡愉?”
呂思彤驚得坐起來,緩過神來回答說:“一些野史……”
這次一下子兩個鬼找上門,年老者看上去六十多歲,一件暗紅色的曲裾以淡金色暗紋做點綴,頭戴九旒冕,按周禮記載天子為十二旒,戴九旒的也基本上是王侯級彆了。
腰間五穀社稷裝飾的玉帶,腰側佩劍乃是標準的漢劍樣式,接近一米,掛在老者腰間時劍鞘幾乎觸地。
身邊年輕的鬼魂二十歲左右,甚至還沒蓄須,麵容硬朗俊挺,眉宇間精神氣飽滿,臉上好幾處傷痕莫名有一種戰損風格的帥氣。
考慮到先前兩位祖先都是東漢末年的,這兩個如果也是的話……
這老者雖慈祥笑著卻不怒自威,身上那種站在高位的勝利者氣質以及多年親自帶兵的殺氣掩蓋不住,更多的是王權威嚴不容質疑,時刻透露著敢隱瞞就死定了的威脅感。
等等??該不會是曹操吧?那麼邊上這個戰損風的年輕人,就是戰死宛城的曹昂。
袁紹到底在墓前罵得有多難聽啊?曹操這個級彆的正主都親自尋仇上門了!
曹操見她臉上神色變化似乎已經知曉他是何人,心裡也有些欣慰,至少說明這後世小輩對他曹孟德還是挺有了解,不論身後名的好壞,能被銘記能被了解,就已經勝過一切。
曹操繼續慈祥笑著追問:“哦,是怎樣的野史,如此有趣?”
“是……是袁紹死後轉世成為周瑜,在赤壁之戰報了官渡大仇,後被曹操所獲關到銅雀台。”
“……”曹操愣了好一會憋出兩個字,“甚野。”
趁著曹操愣神這麼一會,呂思彤連忙邀請兩位老祖到客廳坐下,順手泡了兩杯普通的安吉白茶,說:“這是明前龍井,采自清明之前的茶芽,由世居西湖的老師傅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親自炒成,我自己從來舍不得喝,這是孝敬兩位的。”
現代茶葉對漢朝的製茶工藝來說是降維打擊,頭一次喝到這麼清甜留香的茶,名士風雅之感頓生,就連生的氣都消解掉不少。
猜到是來尋仇墳頭辱罵一事,關鍵袁紹心眼小是史書記載的,要是說實話肯定被記恨。
琢磨著怎麼解釋墳頭大放厥詞一事,小心打量著曹操和曹昂。
嘖,這曹操怎麼長得和央三的曹操不一樣呢?建議曹操反思一下。
曹昂臉上血跡明顯,幾道傷痕觸目驚心,綁在頭上的護額也殘破幾乎斷裂,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身上的護甲也有多處破損,衣物上不少血跡,或許鬼魂保持著死前的模樣,看著觸目驚心。
然而看到這麼慘烈的模樣,呂思彤卻咽了咽口水。
斯哈斯哈,戰損子脩誒!
瞥到邊上慈祥笑著的曹操,立刻收斂起來,這種不怒自威的氣質真的是太嚇人,笑得越慈祥越讓人不敢放肆。
“兩位老祖有什麼吩咐嗎?”呂思彤扯起假笑,跑這麼遠都能被他們尋仇上門,簡直恐怖!
更恐怖的是正好在她看同人文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幸好不是顏色廢料,不然這輩子都戒了。
曹操緩緩飲了一口茶,說:“這茶當真清香十足,沒想到江東還有這樣的好物。孤與子脩此番前來,是想知曉孫權小兒是如何指使你到高陵辱罵孤的,你若如實道來,孤也不會冤枉好人。”
靈光一閃,對啊,可以甩鍋啊!
這樣就不怕曹操追究,也不怕袁紹記恨,就是委屈權仔了。
“嗯……是這樣的……”呂思彤開始甩鍋,“如你所見,我是江東人,權仔……呃,我是說吳王,畢竟是吳王你懂吧,吳王的命令我豈能不聽。”
曹操若有所思,說:“孫權小兒的陵墓何在,你帶孤去看看。”
“……”這肯定不能答應,已經惹了高陵的禍,再惹東吳是真完蛋,安陽跑路回家都能被尋仇,要是得罪了權仔,還能跑哪去?
退一步講,就算曹操不像袁紹那麼無聊去彆人陵墓前罵人,等他和孫權一見麵,這什麼指使不指使就真相大白了,她還多了個欺瞞之罪。
呂思彤春秋筆法一下,說:“吳王陵墓選址,八九百年前地方被人占了。”占孫權地盤的那人叫朱元璋,還把孫權設置成了門衛,實際上算是兩人共用一塊地盤,但這麼說出來則像是孫權墓被人推了。
曹操將信將疑,幾分得意,難怪孫權要指使後輩到高陵出言不遜,原來是嫉妒。
不過,老祖們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
曹操本就是個心思極細又多疑的人,點點頭笑著問:“既然是孫權指使你,成與不成,你都得有個回稟吧?陵墓尋不到,你又如何答複呢?”
汗流浹背了祖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