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觸碰到姐姐的肌膚,發現了她身上的冰涼,這才扯著鄭安卿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了房間外麵的走廊,夏睿才一把拽住了鄭安卿的衣領,以過高的身高占據的地理優勢。
“鄭安卿,我知道你們都在找姐姐的親生母親,可是你們不能傷害到姐姐,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姐姐的身體那麼涼?”
不要說男生不敏感,一個男生不敏感,那是因為對你不夠在意。
夏睿一整晚都是心驚肉跳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鄭安卿此時也想到了夏茵茵的眼睛,可能會失明一個月,這下心裡更是理虧,麵對夏睿的質問,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樣的沉默,讓夏睿更是擔心姐姐,眼睛裡充滿了怒意。
“你彆以為你是姐姐的小舅舅我就不敢打你!你們是姐姐的親人,作為親人,難道不是應該保護姐姐麼?她這麼多年這麼困難的活著,遭受了這麼多苦難,你們來找她,就是給她帶來傷害的麼?她是不是生病了?你們今天到底去做了什麼!!!”
少年人的感情赤誠,夏睿對姐姐的維護也是毫不猶豫。
鄭安卿心裡也是難受,眼睛也紅了起來,任由夏睿揪著自己的衣領,這才說道。
“今天我們找到了茵茵的親生母親,用道法找到的,代價就是讓茵茵親自去找,我三哥給她開了天眼,才導致她渾身冰涼,而且她的眼睛會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處於失明狀態……”
他無法去欺騙一個也想要保護夏茵茵的人,可是這番話一出來,對上他的直接就是一拳頭,夏睿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鄭安卿的臉上,疼痛讓他齜牙咧嘴。
“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姐姐!你們還是不是人!!!”
紅了眼睛的夏睿,鴨公嗓依舊是難聽至極,可是此時卻帶著一絲絲的哽咽,他的拳頭落在鄭安卿的臉上,幾乎毫不猶豫的繼續……
鄭安卿沒有反抗,任由他打了幾拳,臉上疼的不行,接著被夏睿鬆手扔到了地上。
站在那裡的夏睿眼中滿是冷笑,聲音中也滿是嘲諷。
“你們這些人真的足夠自私,難道活著的人就沒有死掉的人重要麼?姐姐的母親是你們的親人,難道姐姐就不是麼?難道姐姐就活該被傷害?鄭安卿!你說過要保護姐姐的,難不成你就是這麼保護姐姐的?”
他一連串的質問之後,扭頭朝著房間裡麵走去,門被他關上,留下了屋外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鄭安卿。
他的嘴角有血跡,臉上被打過的地方開始泛紫,幾乎是抽一下嘴角都會覺得疼得厲害,可是此時此刻鄭安卿的腦子卻是格外的清晰,坐在那裡好一會兒,終於抓著腦袋上的頭發崩潰的哭了起來。
是啊……他說過要保護茵茵的,他就是這麼保護茵茵的麼?
坐在那裡靠著牆的鄭安卿,此時就像是一個哀嚎的小獸一樣,可憐兮兮的,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讓他神經緊繃,到了現在,被夏睿打了一頓之後,鄭安卿反而清醒起來。
他就是個懦夫,明明說好了要保護茵茵,卻最後什麼都沒有做。
茵茵是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失明的人,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漆黑,這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的黑暗,難道不是另外一種傷害麼?
死去的人比活著的人更加重要麼?鄭安卿也想問哥哥們這個問題,姐姐已經死了,留下的珍寶難道不是茵茵麼?為什麼他們要通過這種傷害茵茵的方式來尋找姐姐呢?
難道……不應該珍惜眼前的一切麼?
屋外的人痛苦萬分,屋內的夏睿則是去了夏茵茵的房間,他搬了椅子坐在姐姐的床頭,床頭燈有些昏黃,他就這麼看著沉睡中還眉頭緊皺的姐姐,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地上,因為他發現,當知道姐姐的親人傷害到了姐姐之後,他竟然毫無辦法。
自從姐姐的親人尋過來,姐姐似乎變了很多,不像是以前一樣怯懦,眼裡也多了幾分笑容,她很喜歡這些親人,可是這些親人給姐姐帶來的,卻是這樣的傷害。
坐在那裡的夏睿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上帝給所有人送的禮物都已經提前標好了價格,而姐姐,現在也為這些所謂的親人付出了代價。
從未有這一刻,夏睿想要快速長大,長到能夠保護姐姐的那麼大。
他不想要讓姐姐再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