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女士退休後主動要給小喬帶孩子, 被小喬給拒絕了。一來小喬不忍自己母親和老喬分居,二來也是江曜的意思。江曜告訴小喬,現在不讓老人幫他們帶孩子, 等以後孩子長大了有了下一代,他倆便可理直氣壯地不帶孫輩。
小喬覺得江曜想得太遙遠了, 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以身作則還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說好了一歲就送托兒所, 但真到了時間,小喬又舍不得,於是倆孩子繼續在家裡相親相愛。江曜並不提倡早教,他不止一次對小喬說, 現在費儘心思學的這點兒東西,將來時間到了,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他們做的也就是放音樂給孩子磨耳朵,有時間讀繪本,陪孩子搭積木……至於識字書和字母表家裡都是沒有的。
鑒於江嶠沒事兒就撕書,小喬買了一本又厚又便宜的書放在他手邊讓他隨時撕, 讓小喬慶幸的是,這本書 太厚了,一個月過去了,她的兒子撕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很省錢。
家裡新房在一樓,有個小花園。江嶠已經不爬了,他走路走得很好, 他現在最喜歡的是玩沙子,由阿姨陪著在小花園裡搭城堡。喬又又很喜歡自己的弟弟,即使本來在房間裡聽阿姨讀繪本, 也要跟著弟弟出來看他玩沙子。兩歲的喬又又不僅會聽音樂唱兒歌,還能講聽過的繪本大致複述下來,重新講給自己的弟弟聽,雖然她也不知道意思是什麼,但她確實都記住了。喬又又莊嚴地坐在一張高凳上,為弟弟唱意大利語的兒歌,等待著他的讚美和討教。可她的弟弟完全無動於衷,隻顧著自己玩沙子,喬又又很生氣,罵他是個小壞蛋。
江嶠並不在意,繼續搭自己的城堡,喬又又氣呼呼地看著他,等其中一個沙堆搭好,江嶠突然說:“姐姐的房子。”喬又又看了看弟弟為自己搭建的破房子,很開心,在江嶠臉上親了一下。姐弟倆齊心協力搭好了可以供一家四口住的城堡,臉上手上都沾上了沙子。
小喬昧著良心誇讚房子實在是太漂亮了,然後和江曜一人抱著一個去浴室給倆孩子洗澡。
江嶠眨巴著他的大眼睛,對小喬說:“媽媽真可愛。”
小喬在他臉上找了塊乾淨皮膚也親一下:“你也可愛。”
喬又又給爸媽唱法國兒歌,小喬聽不懂,在女兒額頭上響亮的一吻:“我的女兒真是個天才。”
又又問小喬兒歌是什麼意思。
所有的孩子遲早都會發現他們的父母並非全知全能,但這一天有點兒太早了。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小喬也不忍心騙她,幸虧還有江曜。
“讓你爸爸給你講,好不好?”
江嶠和喬又又就像兩個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總有問題問小喬。
小喬鼓勵孩子多補充蛋白質,喬又又便問她蛋白質是什麼,小喬早就把當年學的知識還給了老師,她最怕彆人考她,這讓她又回到了當年被江曜的考題支配的恐懼。她本能地蹦出蛋白質對應的英文單詞,江曜看出了她的恐懼,對著她笑,隨後又調動以前的知識給孩子解釋,江曜的解釋還算通俗易懂,不像她的公公江院長,就像一本百科大辭典,解答問題好像輸入了詞典開關。
小喬說吃青菜可以補充維生素,喬又又問她維生素是什麼,小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說吃了對身體好,喬又又又問她為什麼對身體好,小喬無奈,隻好向丈夫求助。
小喬悲哀地發現,即使她對自己的孩子全無要求,但並不妨礙她的孩子對她有要求。她畢業多年,早把中學學的那點兒東西忘了個乾淨,況且她當年學得就不怎麼牢固。她還以為工作了隻要把自己的專業搞好就行,其他的懂不懂都不影響生活,但有了孩子,她發現以前的自己實在太單純了。
喬又又聽希臘語的兒歌,問小喬什麼意思,小喬有點兒恨江曜,他是從哪兒找了這麼多不同國家的兒歌,讓女兒刁難她的。
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小喬不得不討好地看向江曜,求他為自己解圍。
自告彆了雅思考試之後,小喬又開起了艱苦的學習之路。相聲對她來說是個樂子,怎麼也不覺得辛苦。
她甚至懷念起考雅思的生活,至少她還可以有的放矢地備考,但現在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孩子要給她出什麼考題。
當母親實在太難了,尤其是早慧兒童的母親。
把孩子哄睡著了,江曜靠在床頭捧著論文集看,小喬靠在江曜的胳膊上旁邊看百科全書。
直到江曜放下論文集,小喬還不肯休息。
江曜去親她的臉,小喬不為美色所動,繼續看書。
“最近怎麼這麼有學習熱情?”
小喬嘴硬:“相聲演員的肚子,雜貨鋪,我們說相聲的,就應該活到老,學到老。”
江曜在她頭發上親了親:“孩子遲早會發現父母不是全知全能的,你沒必要在這方麵有壓力。”
小喬委屈道:“可也不能全不能吧,我不能暴露得太早了,至少得等他倆上了幼兒園。”
江曜恨鐵不成鋼:“你現場搜索不就行了?”
“有時候也搜不到合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