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涼道:“你們可以儘一儘地主之誼,帶我去城裡的酒樓吃個飯。”
金來來幾人頓時異口同聲:“——啥?”
謝涼耐心分析了一下。
少林之事其實沒過多久,對方隻聽他的名字便知道他是誰,說明他們一直有差人留意城裡的消息。這或許是他們習慣使然,但在這個當口,謝涼覺得一大部分原因是知道金來來離開了山莊,他們擔心金來來會請動白虹神府的人。
因此最近這段時間,山寨裡絕對戒備森嚴。
要是上麵再有點機關陷進,他們打上去簡直得不償失。
金來來倒也不是太笨,說道:“所以要先讓他們放鬆警惕?”
謝涼“嗯”了聲:“他們若是真來請吃飯就應下。”
金來來幾人懂了。
謝涼道:“走吧,去城裡轉轉。”
金來來幾人苦著臉:“我們沒錢啊……”
謝涼笑道:“我有,我請你們。”
他們在鐘鼓城賺了一大筆錢,作為方案的製定者,他也是有分紅的,加之他要混江湖,竇天燁他們便多給他塞了點,他身上的錢很富裕。
金來來幾人於是歡歡喜喜地跟著他下山了。
三日後,郝一刀果然來請客了。
雙方約在城裡最大的酒樓,熱熱鬨鬨吃了頓飯。金來來幾人雖然蠢,但好歹都是二世祖,酒桌上的應酬還是會的,謝涼也拿出了學生會主席的交際能力,等一頓飯吃下來,他已經能和對方稱兄道弟了。
他順便還說了自己最近都會留在這裡,因為金來來他們的父母不同意他們混江湖,他得負責把人勸回家。他說道:“要是我勸不動,今後便勞煩大哥多照顧一二了。”
“沒問題!”郝一刀爽快道,“兄弟放心,以後那種誤會不會再出了。”
謝涼笑道:“大哥的人品我自然信得過。”
郝一刀隻要想到九爺的夫人喊自己“大哥”,就覺得說出去特有麵子,一頓飯吃的意猶未儘,嚷嚷了好幾句改天再喝,聽見他同意,這才回去。
謝涼搞定完他們,對天鶴閣的人下了一個令:去打聽打聽一刀山寨的廚子。
他之前本想在城裡問問有關一刀山寨的事件,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結果人家不禍害這裡的人,那就得用彆的法子了,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知道拿下山寨可以得一筆錢。
天鶴閣的人辦事很靠譜。
沒過幾天他們就問出來了,給山寨做飯的廚娘是村子裡的老寡婦,說是不太好相與,仗著山寨那點關係沒少占左鄰右舍的便宜。
謝涼詫異:“她住在村裡?”
精銳道:“大部分時候都在山寨住,她的兒子兒媳住在村裡,她偶爾會回來看看小孫子,聽說很疼她的孫子。”
謝涼道:“她兒子兒媳和山寨的關係如何?”
精銳道:“基本沒什麼交情。”
謝涼便懂了。
廚娘仗著山寨占便宜,但其實也覺得山寨不好,因此不願意家人與山寨有過多的交集,看來感情應該不深。他說道:“去把她小孫子綁了。”
天鶴閣一眾半點遲疑都沒有。
他們平時跟慣了九爺,什麼無恥的事都見過,而且大部分也都乾過,隻聽一句便知道後麵的意思:“公子想下什麼藥?我們提前弄來。”
謝涼道:“下瀉藥。”
天鶴閣一眾扭頭便走,快速就把人綁了來,威脅人家小兩口敢報官就弄死他,然後讓廚娘的兒子以“孫子發燒吵著見奶奶”為由把廚娘喊下來,告訴廚娘給山寨的人下藥。
“不聽話我們就把你孫子剁成一片片的還給你,彆想著郝一刀能給你出氣,”精銳道,“不信去打聽打聽,看看他們敢不敢惹我們家公子。”
“我們公子還說了,你要是乾成這事,山寨上的錢分你一半!”
廚娘驚慌的眼神裡瞬間露出一絲貪婪的光。
精銳把人轟走,回去複命了。
謝涼正拿著一個撥浪鼓逗小孩,聽完他們的話,心想這業務是真嫻熟,問道:“九爺以前沒少讓你們乾這種事吧?”
精銳異口同聲:“沒有,我們九爺可好了!”
謝涼:“……”
廚娘自然不是當天就回去的,而是在村裡住了一天才回的山寨。
中午一過她就跑下來了,說是下完了藥,並且是下的大劑量的。謝涼帶著他們在半山腰停了一會兒,派出一個精銳上去請郝一刀喝酒,片刻後見對方安然無恙地回來,回複說確實都中了瀉藥。
謝涼放心了,帶著人輕輕鬆鬆就進了山寨。
郝一刀這麼多年共打過二十多場劫。
他耍過刀、拚過命,把人打得哭爹喊娘過,也被彆人打得滿地找牙過。他想過自己會死的悲壯,也想過會死的窩囊,但再窩囊也不能是栽在瀉藥上!
他的臉色白裡帶青,拿著雙刀要罵人,結果剛一起身,肚子裡便傳來“咕嚕”一陣輕響。
“……”他怒道,“卑鄙,你有本事等我上完茅房再打!”
謝涼道:“當初金小來要和你單打獨鬥,你不是也耍詐了嗎?”
郝一刀道:“上次喝酒是你自己說的這事就過去了!”
謝涼點頭:“嗯,這事是翻篇了。”
郝一刀忍著肚子疼,咬牙道:“那你這是乾什麼?”
謝涼拿出新找官府要的告示抖開給他看,說得理所當然:“我賺錢啊。”
郝一刀:“……”
山寨一眾:“……”
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