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疊幫與天鶴閣類似, 都是離山腳下的城鎮不遠。
這裡的城鎮沒有寧柳繁華,但還算熱鬨, 周圍除去一個新來的雙疊幫, 就隻有三四個山寨,一刀山寨的規模能排第二,且很會挑地方, 上山的路隻有一小條,地勢易守難攻。
金來來等人見謝涼轉了一圈很快回來, 期待地問:“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打上去?”
謝涼道:“先不打。”
不知道上麵是個什麼情況,冒然打上門風險太大,他說道, “我下午再出去轉一下。”
金來來幾人都沒有意見, 熱情地招呼他吃飯。
飯後謝涼休息一會兒,帶著秦二下山,直奔城裡。
他已經弄清賀湯圓和對方打架的起因,說是那天看見他們四寨主調-戲小姑娘,還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哭了,小胖子路見不平英雄救美, 立刻被打成了狗熊。
不過這隻是個小事件, 且還是湯圓的主視角,所以他想聽聽彆人對一刀山寨的整體印象。結果一問不要緊, 竟然得知官府專門發過榜, 幫忙剿匪是有花紅可以拿的,可惜發了一年多也沒人能拿下他們, 以至於都快被遺忘了。
謝涼道:“他們壞嗎?”
“壞啊!”人們道,“山寨不都那樣嗎,打打劫、搶搶東西,厲害的還殺過人呢!”
“咦,說起來這個一刀山寨倒是很少拿城裡的有錢人下刀,不然官府早就不能忍了,他們多是打劫過往的商隊。”
“我聽說這種劫法可賺了,打劫一次就能活好久。”
謝涼聽了一陣,覺得和想象中的山寨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城裡人的仇恨值拉得少。他在城裡轉了轉,又回去了。
金來來幾人繼續期待地望著他。
謝涼道:“明天去 。”
金來來幾人頓時一蹦三高,覺得終於能揚眉吐氣了,但緊接著卻聽謝涼說要先和人家講講道理,都是一怔:“——啥?”
謝涼說講道理,那就是真講道理。
轉天一早,他便帶著他們前往一刀山寨,然後在半山腰就見到了聞訊趕來的郝一刀,他看了看這位臉上帶疤的魁梧大漢,客套地報上姓名。
郝一刀顯然是聽過傳聞的,目光微凝:“你就是那位謝公子?”
謝涼笑道:“正是在下。”
郝一刀道:“不知謝公子有何貴乾?”
謝涼道:“在下這位小兄弟前些日子被你的人打了,特來討個說法。”
“這可是誤會,”郝一刀道,“謝公子有所不知,那天的小娘子是我四弟的媳婦,他們小兩口之間的事,外人哪有插手的道理?”
“你放屁!”湯圓怒了,“人家梳的明明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的頭!”
郝一刀麵色為難:“那是他們聊起以前的事,那天故意梳著玩的。”
湯圓更怒:“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郝一刀道:“人家小夫妻的事哪好拿出來當眾說,我今日也是看在謝公子的麵子上才說的。”他看向謝涼,“謝公子若是不信,我把四弟妹喊來,你們親自問問。”
謝涼看一眼要炸毛的湯圓,見他老實下來,這才對郝一刀道:“不用了。”
根本不需要問。
想也知道,這段日子他們肯定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郝一刀微微提起一顆心。
自從得知金來來是葉幫主的外甥,他們就趕緊想出了這個法子。
他經曆過山寨被端的劫難,幸虧是運氣好跑了,也幸虧有那次的事,他才吃一塹長一智,覺得不能太禍害周圍的百姓,否則早晚吃不了兜著走,老四這次是沒辦法真看上了,他這個做哥哥的隻能成全,但也隻有這一次而已。
所以他不怕白虹神府的人找上門算賬,因為他們把理先占了。
再者他們禍害的都是彆處的人,完全能理直氣壯地讓白虹神府的人去城裡問問有哪家受過被他們的害,到時白虹神府的人問不出,他們就可以說對方以大欺小,想來那種注重名聲的大派是不會動他們的。
然而他沒想到來的是謝公子。
他是不怕白虹神府,但他怕九爺。
雖說他們是不怎麼摻和江湖紛爭的小雜魚,可九爺的大名還是聽過的。
九爺可不管他們有理沒理,更不管是不是以大欺小,做事簡直全憑喜怒。這位謝公子與九爺的關係匪淺,一個弄不好把九爺招來,他們都得交代。
他緊緊看著謝公子。
謝涼好脾氣地道:“既然如此,那確實是誤會了。”
郝一刀心頭微微一鬆,連忙道:“但我四弟把人打了也確實不應該,這樣吧,改天我做東請諸位喝一杯,給這位小兄弟賠個不是。”
謝涼痛快地點頭:“行。”
郝一刀見他們要走,客套了一下:“謝公子難得肯來我們這個小地方,要不上去喝一杯再走?”
謝涼笑道:“不了,改天吧。”
他說完帶著人便走了。
湯圓幾次想插嘴都被秦二按住了,憋了一路,直到回家才急道:“你彆信啊,那小丫頭肯定是被搶過去了!”
謝涼道:“我知道。”
金來來道:“要打嗎?”
謝涼道:“不打。”
金來來道:“我覺得咱們打得過。”
湯圓幾人在旁邊齊齊點頭。
跟著謝公子的那十人可是天鶴閣的精銳,打郝一刀絕對沒問題。
謝涼道:“我也知道。”
但地勢確實險峻,並不能做到萬無一失,哪怕損失一個,他都覺得虧。
金來來道:“那我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