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臣妾明日就給您做,那此事就拜托王上了。”她湊到他臉頰親了一下,一瞬間便起身退開,行禮說不打擾他。
直到離開紫延宮景辛都仍覺想笑,竟有種調戲了戚慎的感覺。
她走後,戚慎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吩咐成福去請顧平魚。
他在內廷上並無器重的心腹,卻覺顧平魚該是忠誠之臣。
戚慎不再散漫慵懶靠坐於龍椅,而是脊背筆直,交代顧平魚去查此事。
顧平魚微微一怔:“天子,是興定十三年的沈氏舊案?”
“唔。”
“此事由臣一人去查?”
“寡人會給你派一暗衛,隨行護你。”
顧平魚不敢多問,行禮應下,忽聽戚慎又道:“查一查沈氏的身世。”
他詫異了下,這後宮隻有一個沈氏。
“臣遵旨。”
夜晚,天際星鬥密布。
紫禁垣居中央,帝王星也,素來耀眼。
戚慎提酒立於紫微樓,這是王宮最高的一處樓塔,高可觀星,
最適宜俯瞰重重宮闕與汴都街巷。
宮門外,整座王都華燈初上,璀璨燈火蜿蜒不見儘處。
高樓夜風起,暗藍龍袍衣袂翻卷,他飲了半壺酒,這壺小,這點酒量並不多。
成福卻擔心他龍體,硬著膽子道:“王上,可要喚景妃娘娘伴駕?”
“司天台到哪了?”
身後正有腳步聲傳來,虎賁領著司天台於壽之跪禮。
“臣拜見天子。”
戚慎遠眺星際:“寡人寂寥。”
於壽之頓了片刻,平靜從容念起星象,與許多天際浩渺設想,亦有未來漫長時間長河裡或可發生之象。
戚慎每逢說“寡人寂寥”這四個字,他便會為其念起這些東西,不勸不問,天子也不會對他的過度平靜感到惱憤,這好像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不過而立之年,卻參悟天象二十載,這個天子並不好讖緯,戚慎隻喜歡聽他講那些浩渺而不可觸及之事。他也從無妄言興衰,天子也從不曾命令他將天象與朝政牽強附會。
末了,戚慎昂首提壺,那酒被他灌入喉間,也灑了許多,滴答滴答掉在闌乾上。
他笑:“那你上次所言是真?”
“天子恐已自悟。”
戚慎失笑,憑欄遠眺許久:“退下吧。”
景辛不知道戚慎還喜歡看星星,聽天象。
這還是成福悄悄告訴她的,成福沒有機會,在幾日後才見到她,說天子偶爾鬱悶會宣司天台去講解星象,但他又不愛聽那些跟朝政捆綁在一處的天象,隻撿些大家這些奴才都聽不懂的那些奧理。
景辛不知道戚慎也有失意的時候,原主的記憶裡,他從前不高興不是看節目,然後殺人麼?
她望著窗外漫天繁星,拿起白天做的兩隻棒棒糖去找戚慎。
講天象她應該也會講啊。
景辛去時發現紫延宮黑乎乎的,除了廊下的宮燈,從窗外看不見裡麵有一點燈光。
門口侍立的小太監忙去通傳,很快將她引進殿中。
殿裡沒有燈,因為她來才點了一盞專為她照明的燈。
戚慎在看皮影戲。
殿中全部熄了燈,隻有影幕後亮著燈火。
還真會享受,這完全是古代版的私人影院。
宮人正為她搬椅子,戚慎朝她伸出手掌。
她把手遞上
,他拉她坐到了他膝蓋上。
景辛想坐下來,他掐住她腰肢,不許她掙紮。
來時為她引路的那盞燈已經滅了,隻有戲幕裡透出的光依稀照亮他的眉眼,看不真切,如夜一樣深邃。
景辛輕聲問:“這是什麼戲?”
“《殺天令》。”
景辛不懂,他嗤笑一聲:“草莽篡權,剿狗天子呢。”
她哭笑不得:“為何不叫殺狗令?”
戚慎暗惱,手掌微一使力,她腰被恰得又疼又癢,下意識尖叫了一聲。
那影幕上的小兵一晃,她知是自己驚擾了表演,忙噤聲。
但腰際的手掌一點也不安分。
景辛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敢出聲,強壓著喘息:“王上,不要鬨。”
“愛妃深夜前來,不是想寡人了麼?”
“……”
“臣妾是想您了,臣妾做了好吃的。”
她忽然被他抱了起來,將她轉了個身,麵朝向他坐在他雙膝上。
這種姿勢她還隻在小時候被爸媽抱過,她暗惱:“王上,臣妾真的做了吃的。”
肩頭紗裙滑落至她手臂,耳垂忽然被他咬住,她感受到身下明顯的反應,渾身發燙,身體裡的香霎時溢滿宮殿。
戚慎就喜歡這樣挑弄她,他好像很喜歡聽她強忍的急促喘息,又喜歡看她無法抗拒。
“王上,不看戲了麼……”
“愛妃都來了,戲有愛妃半分好看?”
她被吻得舌根發疼,焦急從琵琶袖裡拿出棒棒糖,飛快剝去糖衣塞到戚慎嘴裡。
一切都停了。
不再挑弄她,連他呼吸都回複了正常。
景辛:“臣妾就是給王上送這個好吃的,甜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戚慎不得不點了下頭,在棒棒糖和愛妃之間暫時選擇了前者。
景辛拿出自己那支:“您的是水蜜桃味的,臣妾的是牛奶味的。”
陪他看了會兒戲,她說:“外頭星光好,您可以陪臣妾看星星嗎?”
戚慎嗯了一聲,摟住她腰把她放到平地上。
殿中尚未點燈,景辛去握他的手,他大掌將她牽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