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薛詠哪知道邢燁然腦袋瓜裡正在想這些東西,催促邢燁然快點脫衣服,故意看邢燁然的笑話。
薛詠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小兄弟,哈哈大笑。
盯得邢燁然臉紅,他羞惱地說:“你看什麼看?你見個男人就看他的嘰嘰嗎?”
薛詠嘲笑他:“你才那麼點高,你能算男人嗎?你那老二,毛都沒長幾根。不過比我之前想的要好些,我看你這麼矮,本來還以為你完全沒長毛。哈哈哈哈。”
男人,上到老,下到小,不管幾歲,某些位置的尺寸都是不容嘲笑的。
邢燁然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氣死了:“我才剛開始發育,你等著吧,我以後一定長得比你大。我才初中生呢!”
薛詠說:“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比你高比你大。你還是先長高吧,小豆丁,嘻嘻嘻。我記得你媽長得不高,是不是你哥繼承你爸的身高,你繼承你媽媽的。萬一你以後都不長了呢?”
薛詠這是在瘋狂踩雷,男人一不能說老二小,二不能說個子矮。邢燁然心裡更討厭薛詠了,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長得和大哥一樣高,不禁擔心起來。
薛詠才嘲笑過他,轉頭就若無其事,依然是一副江湖大哥的樣子,說:“走,我們先搓澡去。”
邢燁然第一次來洗浴中心搓澡,被搓得一身紅通通,又疼又爽。薛詠在他隔壁,被師傅搓得直哼哼,邢燁然聽得耳朵發燙。
媽的,薛詠在呻yin什麼啊?這也太澀情了吧?
這家夥真的不是在勾男人嗎?太騷了。
薛詠一身白皮兒都被搓成粉的了。
他伸伸懶腰:“真爽啊。”
薛詠轉頭一看他,被嚇了一跳:“你臉怎麼那麼紅啊?師父應該不搓臉啊?該不會被熱的吧?”
邢燁然含糊地說:“我就這樣的,你彆廢話了,不是接著去泡澡嗎?”
薛詠沒多想,點點頭:“我怕你泡暈,要是覺得頭暈就和我說。”
泳池裡,薛詠的兄弟們已經泡在那了。
邢燁然一個小朋友夾在其中,顯得瘦小可憐而無助,這群人個個身上都帶文身,同薛詠一樣痞裡痞氣。以前邢燁然也曾經被人叫做是小混世魔王,但他沒真正接觸過社會上這些遊走在黑與白邊緣的人。
他爸媽卷款跑路之後,有黑-社-會上門要債,跟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比,眼前的這幫人顯得要純良一些。但和普通市民相比,又有一身悍氣。
這其中,薛詠個人又是特彆的。
他顯得更乾淨一些。一種很獨特的乾淨,薛詠很危險,但也很乾淨。
多年以後,邢燁然才悟出一個道理,世上最美的風景不是在安全的大樓裡,從狹小的窗戶望出去所看到的莊嚴鋼鐵叢林。
坐在最陡峭高聳的懸崖邊,在粉身碎骨的邊緣,才能看到最壯闊的日出日落、雲浮雲沉。薛詠是瑰美的光,是無拘的風,是懸崖邊瘋狂生長的荊棘野草。
那些男人很快聊起了下-流的話題,分享老司機的開車經驗。
薛詠本來雙臂張開靠在浴池邊沿,臉上蓋著毛巾,正在閉目養神,一聽他們開始開黃腔,立即說:“你們悠著點,這裡還有個小孩子呢。”
兄弟說:“明年就上高中了算什麼小孩子啊?我跟他這麼大的時候都不是處男了。”
薛詠直說:“他毛都沒長齊呢。”
邢燁然猛地轉頭盯住他,漲紅臉:“薛詠,你有意思嗎?到處去說,你一生下毛就長齊了嗎?而且你張口閉口毛不毛的,你怎麼說話那麼低俗下流?”
浴池靜默了三秒。
然後哄堂大笑。
邢燁然臉更紅了。
“哈哈哈哈哈!!!!”
“小薛,這個小朋友好可愛哦,這能叫臟話嗎?還低俗下流?哎喲我笑得肚子疼。”
“不能,老子這輩子沒有這麼文明過。”
“一看就是個好學生乖乖仔,過來,給叔叔摸摸頭。”
這時候的邢燁然畢竟年紀還小,初中男生也會開開黃腔,可哪有真老司機這麼會耍流氓,邢燁然被懟得惱火。
薛詠在一旁也不知道是拆他台,還是在幫他說話:“對啊,他在xx初中讀書的,名校生。你們彆逗他了,他以前在家一直是小少爺,你們這群老流氓收斂一下。”
又有人說:“不用把他當小孩子吧。太小看他了吧。我記得我讀初中的時候滿腦子就想著口口,還能不懂?我當年要是多惦記著點學習,說不定現在我也是大學生呢。”
“哈哈哈哈我也是,我光想著怎麼泡妞了。”
薛詠對泡妞的話題不感興趣,並不是因為他搞同性戀。
事實上,他對人類交-配活動就沒有愛好,就算是青春發育期也一樣,對此並無需求,他覺得自己這算作是性冷淡,也可能是他身體對觸碰很敏感,他不喜歡彆人隨便碰他,所以不像兄弟們那樣愛搞對象。
邢燁然沒再開腔。
他淪落至此了,仍有幾分小少爺的堅持,不齒於跟這些老流氓為伍。
瞧瞧,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也成了薛詠私生活混亂的佐證之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這麼一群人交朋友,薛詠能出淤泥而不染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