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送上門(1 / 2)

不馴的遺產 寒菽 9105 字 8個月前

第81章

薛詠像被戳破內心中最卑劣的心思,罪惡感重重壓下來。

深夜的小路隻有他們兩個人,薛詠仿佛頂著重石,慢慢地重新站起來,威脅似的望向邢燁然,可即使他站直,現在邢燁然也比他更高。

邢燁然上前一步,罩下來的影子便跟著在他身上再爬高一寸。

儘管薛詠沒說一句話,但眼神很嚇人,像意識到威脅的貓科動物,伏身炸毛。

薛詠知道他當初究竟為什麼要把邢燁然送走。

他根本沒那麼高尚——

是他一日日看著少年長成,被少年無時無刻不炙熱的眼神熨得心頭滾燙,難以自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叫邢燁然得了手。

哪能都怪在邢燁然一個人身上。

是他太齷齪,根本抵抗不住年少青春的誘惑。

他怕自己萬劫不複,才把邢燁然強行趕走,為了成全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線。

——現在卻全部邢燁然這樣不管不顧地揭發出來了。

他便更加厭惡自己。

邢燁然厚顏無恥地靠近過來。

薛詠抵觸極了,卻不知為何,像被定在原地,挪不動腳步,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得發慌,這一個多月,甚至可以說這幾年來,他都在煎熬。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每一刻,都在煎熬。

他知道不可以,不可以,但就是會想起邢燁然。

想起曾經有個少年奮不顧身地愛過自己,世上的旁人縱是條件再好,同邢燁然一比,也顯得索然無味起來。

邢燁然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低下頭,想要吻他。

薛詠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眼神像在威脅“你敢靠近我?”,但邢燁然卻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邀請的意味。

這就是他的可趁之機。

機不可失。

邢燁然突然明白了。

薛詠越是動搖,就反抗得越是強烈。

薛詠扇人一巴掌那可不是蓋的,卻像是揍在一塊石頭上。

邢燁然仿佛受到鼓舞般,反而大跨一步,飛快地上前,豁出一切一般抱住他,吻下去。

像是一星火花落入荒原,他荒蕪寂寞的孤城之中猛地燎起一叢烈烈燹火,燒得他心慌。

薛詠推他,沒推開。

邢燁然按著薛詠的後腦勺,柔軟地撬開了他的牙關,舔舐著他口腔中的敏感部位,他大哥都沒發現過,大概是隻有邢燁然會這樣不管不顧粗暴地亂闖一氣,每次觸碰到,薛詠就會覺得酥酥麻麻,渾身發顫。

靈魂也在跟著發顫。

邢燁然依依不舍地親完,想打完一架場,他拚儘所有的勇氣和力氣去吻薛詠,都忘了呼吸,現在才記起來要喘氣,抱著薛詠,等待薛詠罵他或者揍他。

意外地發現薛詠什麼都沒做,像是變成一具空殼,沒有聲息地被他抱在懷中。

邢燁然這才敢問:“……你不揍我嗎?”

薛詠過了片刻,才悶聲說:“我又不是暴力狂……”

又停頓。

薛詠輕聲說:“我這麼做,對不起你哥。”

邢燁然抱得更緊,吻他的耳邊,說:“都怪我強迫你。不怪你。”

“我了解你,薛詠,你就是看上去堅強,其實又膽小又古板,你越害怕就裝得越凶。你想打我就打我吧,我不還手。你要是很過意不去,你就打我。都怪我,你是迫不得已才屈從了我。”

薛詠憋了多年的情緒像是突然被按下按鍵,一口氣爆發出來,眼淚像是開了閘一樣瘋狂湧出來:“是怪你,都怪你!!你以為我狠心把你趕走是為了什麼啊?你以為我真的那麼鐵石心腸啊?四年,真養隻狗都有感情,何況是養個人。我也說不清對你是什麼感情,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從小沒爹養沒娘教,我真的不懂。”

“我就覺得我們不能這樣,我喜歡過你哥的,我是真喜歡他。要不是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你又是我親手養大的小孩,我不可以喜歡你的。”

“我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為什麼偏偏是你呢?我是真惡心,我他媽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薛詠哭著,無可奈何地問他:“你就不能不喜歡我嗎?”

邢燁然不置可否,直接吻過去。

薛詠被迫得承應著,隻是像是自暴自棄似的不怎麼抵抗了,隨便邢燁然親。

邢燁然的唇抵著唇地說:“哥,我知道你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你不惡心,是我惡心,我齷齪,我下流,我強迫你。這裡又沒人知道我們以前的關係,我求求你,你就跟我試一試吧?好不好?”

薛詠緊咬牙關,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孬的時候了,既沒勇氣答應,也沒勇氣拒絕。他拒絕有用嗎?邢燁然會放棄窮追猛打嗎?

薛詠找借口說:“說不定你隻是少年時沒能得逞,所以才念念不忘。”

邢燁然有點氣笑了。

薛詠可以罵他任何話,唯獨不能質疑他的一片真心。

邢燁然生氣戲謔地說:“說不定是,那你讓我得逞一下,到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薛詠惱火,他覺得自己無處可逃,往哪逃,邢燁然都會追咬上來,真是隻瘋狗。

薛詠罵他:“你是怎麼做到不去想你哥的呢?我一看到你,我就覺得我對不起他。你就不覺得對不起你哥嗎?”

邢燁然遲緩地鈍聲說:“是對不起。……但這沒辦法讓我停止喜歡你。我試過了,我做不到。”

“你說假如我不是我哥的弟弟,那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會相遇。”

“但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薛詠。”

邢燁然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動物,輕吻他的額頭眼睛和鼻尖,說:“你就是你,拋開彆的身份,隻是薛詠。”

“你

也拋開彆的,隻把我當成邢燁然好不好?”

“求求你了。”

薛詠又覺得頭疼了。

薛詠抱住頭說:“我他媽真覺得我就是下-海當-鴨都比跟你談戀愛要體麵!”

邢燁然:“……”

薛詠還眼淚流個不停,邢燁然拿紙巾給他擦眼淚。

薛詠還記起來該害臊,躲他的手,覺得自己在比小自己十歲的小孩子麵前哭賊他媽丟人,自己抬起手臂胡亂地擦,拚命忍住不要繼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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